“不拖累所爱,也超越病魔,我心飘然自如奔放快乐”,台湾著名女作家琼瑶留下一段感性潇洒遗言,12月4日在淡水家中轻生逝世。
逝世消息曝光后,琼瑶好友替她代发脸书,包括两分钟的告别影片并配文遗作《当雪花飘落》,希望大家不要为她“翩然”离去而伤心难过。文中除了表达自己的死亡观,同时劝年轻人勿效仿她的做法。她多年前在节目专访中坦率透露:“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变成一个卧床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琼瑶,本名陈喆,出身书香世家。出生时是一对龙凤胎,但她只有约两公斤重,在保温箱里住了整整一个月。父亲陈致平曾任台湾师范大学国文系教授,还就任当时的新加坡南洋大学客座教授,母亲则是中学国文老师。从小受到父母熏陶,琼瑶也对文学感兴趣。她14岁时以笔名“吕圭”发布文章《幻想》,16岁再改笔名“心如”发表文章《云影》。
虽然在文学方面展现才华,但她的学业成绩却不理想,曾在访谈中透露自嘲数学“每次只考20分”,回家就会被爸爸体罚。其他三个兄弟姐妹虽比自己出彩,但琼瑶并没有气馁,而是期望自强自主。
高中师生恋被父母阻止
琼瑶25岁正式发表出道作——长篇小说《窗外》,描述一段刻骨铭心的师生恋,影射自己的亲身经历。她在读高中时,18岁情窦初开的她和大她25岁的国文老师兼班主任蒋仁相恋。蒋仁当时妻子已去世,是自由身,两人甚至约定在琼瑶上大学毕业后结婚。
但琼瑶大学落榜后,她绝望到轻生未遂,师生恋东窗事发,母亲大发雷霆,将气撒在蒋仁身上。她拿到琼瑶和蒋仁合写的一本日记,到教育部和警局举报蒋仁,闹得沸沸扬扬。蒋仁因此被学校辞退,这件事也让他身败名裂,最终只能离开台北。
琼瑶曾在自传《我的故事》中提到,蒋仁离开前相约一年后,也就是琼瑶20岁成年之时,在嘉义相见。但最后琼瑶念及亲情,没有赴约,两人从此断联,初恋就此黯然结束。直到十几年后,她才辗转得知,蒋仁在那一年中,写了几十封信给她,却始终没能送到她的手中。蒋仁之后没有再婚,并于1979年离世。
第一段婚姻“贫贱夫妻百事哀”
21岁那年,琼瑶偶然间认识大学生马森庆(笔名:庆筠),两人因为喜爱文学,志趣相投而开始交往,但她深知心中未能完全放下蒋仁。在和马森庆坦白后,后者大怒,两人差点就此分手,不过最后和好,走入婚姻殿堂。两人从相识到结婚只有七个月。
马森庆背景清寒,他从中国浙江独自一人到台大留学,没有经济支援。母亲曾劝未来婚后生活会很辛苦,但她个性要强,仍然坚持结婚。现实的打击来得飞快,两人生活贫寒,但都想专注写作、微薄的稿费还了租金、电费等费用,就需要省吃俭用,结果常因家庭预算争吵。在酷暑中连电风扇也买不起,她在自传中感叹“贫贱夫妻百事哀”。
夫妻争吵不断,马森庆还时常提起琼瑶的初恋,认为她心中还有老师。马森庆后来找到稳定工作,两人搬到高雄。琼瑶怀孕的时候,马森庆却被派出国,琼瑶只好回娘家待产,儿子出生时丈夫没能陪在她身边。
后来,琼瑶的作品渐渐被不同地方接受,尤其《皇冠》杂志社创始人平鑫涛看好她的文笔,让她固定供稿。她对于自己作品被认可感到雀跃,也收到不少的稿费。可就在她风生水起的时候,丈夫常常彻夜不归,夫妻因各种矛盾争吵不停。一直到琼瑶25岁那年,《窗外》的出版,正式让她的婚姻破裂。
与平鑫涛八年婚外情
《窗外》的故事让马森庆受不了周围的眼光,认为脸面全失,连琼瑶父母也写信来骂她,认为她“出卖”父母。在一片骂声中,平鑫涛却一直送来鼓励的话语,让她找到写作的信心。最后琼瑶决定和马森庆离婚,结束这段痛苦的婚姻。
她曾写到:“《窗外》的出版,是我写作生涯的一个大大冲刺。但是,在我真实人生里,它却带来毁灭性的风暴。”她和马森庆在1964年春天离婚。
琼瑶搬回台北,开始疯狂写作,出版《烟雨濛濛》《六个梦》《幸运草》《几度夕阳红》等作品。在平鑫涛的协助下,琼瑶住在《皇冠》出版社对面,两人逐渐发展出长达八年的婚外情。平鑫涛的前妻林婉珍曾回忆,当时为了三个子女,只能忍耐丈夫出轨,期盼着他有一天能回头。
琼瑶在自传中提到,其实自己曾要退出这段婚外情,想要嫁给旅居美国的好友“汤”,却被平鑫涛阻拦。后来,她准备只身一人到欧洲旅行,途中停留东京。那时终于离婚的平鑫涛在东京机场等她,两人重归于好,并于1979年5月结婚。
“插管之争”儿女决裂
琼瑶的第二段婚姻终于幸福美满,她曾在TVBS专访中提到平鑫涛在38年的婚姻中给了“她无微不至的爱”,两人相守至2019年5月平鑫涛去世。
平鑫涛晚年罹患失智症并中风,2017年病情恶化时,引发一场关于“是否插管延命”的激烈家庭冲突。琼瑶主张让平鑫涛有尊严地离世,反对进行鼻胃管插管以延长生命。
而平鑫涛的子女,特别是长子平云,则认为插管是必要的医疗措施,认为父亲并非病危,而是需要医疗手段延续生命。
琼瑶在脸书上公开描述这场冲突,表达自己身心俱疲,甚至宣布放弃平鑫涛的照护权,退出家庭决策,专注于自己的晚年生活。平鑫涛的子女则指责琼瑶将家务事公之于众,损害了父亲的隐私和家族名誉。
最终,平鑫涛自然离世,但这场争议却彻底撕裂了琼瑶与平家之间的关系。此后,琼瑶宣布与皇冠出版社分家,独立运营其作品的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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