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29岁的台湾创作歌手郑智化为第二张唱片《单身逃亡》首度来新加坡宣传,他特殊的唱腔与创作才华迅速引起关注。但没想到,引起更大议论的是他的一番话:“新加坡让我感觉像个被阉割的男人。”

这番言论掀起了很大的争议,也让刚凭《单身逃亡》《堕落天使》《别哭,我最爱的人》崭露头角的郑智化,在新加坡的演唱之路几乎中断。在这之后,他没有再为唱片来新宣传,也不在新加坡媒体上有大篇幅访问。然而上个月,郑智化低调来新游玩,终于在事隔35年后,再度接受新加坡媒体专访。

这次专访,也是《联合早报》记者事隔35年再次访问郑智化,说起来,记者也“参与”了当年郑智化争议,这次访问能“再续前缘”,说来也巧,还关系到“第三者”的牵线。

记者素来和前可登唱片公司宣传张智勇保持联系,去年一次通信中,记者提起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再见到郑智化并访问他。这一提才知道,当年带郑智化跑宣传的张智勇,原来仍和他互通音讯。今年1月,张智勇告诉记者,郑智化2月和朋友私下来新旅游,愿意和记者见上一面。记者说,可以谈谈他最新推出的专辑,甚至可以帮忙安排他上电台和其他媒体。张智勇回复,郑智化这次不宣传专辑,就和记者“独家”见面。

相隔35年的重逢

郑智化(左)当年第一次来新加坡宣传唱片,就是由张智勇带着,两人35年来一直保持联系。(郑智化提供)
郑智化(左)当年第一次来新加坡宣传唱片,就是由张智勇带着,两人35年来一直保持联系。(郑智化提供)

终于到了约定的这天,在乌节路附近的咖啡馆,郑智化吃完知名鸡饭,在张智勇和三名朋友——其中一名是30年资深新加坡歌迷——的陪伴下,气定神闲等着记者到来。他两岁时患上小儿麻痹症后不良于行,出道时拄着拐杖演唱,近年则以轮椅代步,除了头上多了些许毫无遮掩的白发,其实改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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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和郑智化握手,坐下,可以从他的脸部表情看出,他正努力地在脑海搜索记忆中存放的“记者”影像。

郑智化历年来的作品,当中有不少经典。(互联网)
郑智化历年来的作品,当中有不少经典。(互联网)

开场白后闲话两句,记者重提1990年的事件:“1990年你来新宣传,我代表早报访问你,过后发了报道,一切如常。但不久你在杂志《缤纷人生》(已停刊)的专访刊登,你说了‘那句话’,引起热议,我跟进报道,因为报章的影响力,引起更大的反响。”很多人抗议郑智化的言论,虽然没有官方封杀令,但他的“不友善言论”终究切断了他在新加坡音乐之路发展的可能性。

63岁的郑智化听了记者理清当年的事件,恍然大悟:“所以你不是始作俑者!我就说我记得那是个女记者嘛!”他接着还原当年接受那场访问的情景,解释该记者跟他反映一些对台湾的看法,他于是也分享他当下对新加坡的感受。台湾在1987年解除戒严,1988年解除报禁,整个社会掀起自由之风,跟相对保守的新加坡对比有明显落差,也因此让他有感而发:“新加坡让我感觉像个被阉割的男人。”

疫情期间收七位数歌曲版税

郑智化上了央视春晚后,不时受邀上综艺节目,在中国大陆有不少歌迷。(互联网)
郑智化上了央视春晚后,不时受邀上综艺节目,在中国大陆有不少歌迷。(互联网)

他没想到的是,私下与唱片无关的交流,被记者写了出来,而且没有呈现完整的对话,再经由外界解读,酿成巨大的风波。

记者问他,风波之后他对新加坡的看法,他说:“我觉得这个市场不适合我。”尽管他那时误以为自己被新加坡媒体封杀,但他个人并没有“封杀”新加坡。1996年5月,他和苏芮以及已故的张雨生,一同受邀前来本地参加由全国职总和职总心电台联办的演唱晚会,只是当时相当低调,没有接受主流媒体访问。

郑智化写得一手好字。(互联网)
郑智化写得一手好字。(互联网)

自那次后,他每次发行新专辑,本地都有乐评人评介他的作品。而经历事件之后,郑智化更清楚自己作品的定位。1992年,郑智化跨过对岸,首登中央电视台晚会,他凭借一首《水手》打开知名度,隔年凭《星星点灯》,又多了一首经典传唱歌曲。他在中国大陆耕耘有成,身影可在一些综艺节目如《声生不息·宝岛季》中寻见。

即使到了疫情的那些年,住在台湾的他无法分身到大陆,他的生活也毫不受影响。他大方告诉记者,他那时一年的歌曲版税高达七位数新元,是过去的三倍!

35年后再看新加坡

2024年10月,郑智化暌违26年再推出新专辑《不思议》。26年不写歌是什么原因?他坦然回答:“就写不出来。”他没有勉强自己,把兴趣转移到写书法、做漆器。不过去年,他“写歌的鬼”——他这么形容“灵感”——回来了。对于新作,他自认是自己的巅峰。

网上有评论,指专辑中的编曲多样、复杂,歌词则更深邃、更富有哲理,反映歌手经过岁月沉淀,文学素养和音乐创作都升华了。何止作品,记者眼前这位歌手,仿佛也从当年尖锐的批判性歌手,变成了更包容的智者。

郑智化来新加坡自然要大啖辣椒螃蟹。(郑智化提供)
郑智化来新加坡自然要大啖辣椒螃蟹。(郑智化提供)

记者谈回新加坡,问他在这里的三天两夜看到了怎样的新加坡,他笑答:“有进步,开放了,不会再有被阉割的感觉!”语毕,大家都笑了。

他还流露幽默和美食主义的一面,原来他很爱吃各种口味的斯里兰卡蟹。“我以为在新加坡可以吃到这么大的斯里兰卡蟹,那么去斯里兰卡,就可以吃到更大的,”他比了比尺寸,“可是去到那里,当地人说‘没有,都去了新加坡’,这点新加坡很过分!”然后大家又笑了。没有想到,通过斯里兰卡蟹的笑话,记者感应到了那么接地气的郑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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