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少年时 Adolescence
可在Netflix观看

四集英国剧,被称为近乎完美的神作,在串流平台上线之后即在全球71个国家登上榜首,并创下两周观看人次6630万的纪录。

发生在约克郡的一宗凶杀案,四章节呈现多方视角。

第一集:武装警察包围民宅,13岁的杰米涉嫌杀害女同学凯蒂被捕,但少年坚称“什么也没有做”,警察却调出案发现场的监视器画面。

第二集:凶杀案三日后,警官路克到学校寻找凶器,面对的却是失控的学生和消极的老师。

第三集:心理学家与杰米会面,在开庭审讯之前对他做出心理评估。一对一,上演激烈攻心之战。

第四集:适逢杰米的父亲艾迪50岁生日,一家人准备庆祝,却遇上连串不愉快事件,导致艾迪情绪溃堤。

诠释艾迪的英国演员Stephen Graham(斯蒂芬格拉汉姆)身兼制作人与编剧,故事概念也是出自于他。全剧采用一镜到底拍摄手法,成功营造一气呵成身历其境的现场感,将情绪冲击力推至最极致,边看边禁不住赞叹精妙的场面调度。

拍摄难度超乎想象,却绝对难不倒本剧导演Philip Barantini(菲利普巴兰蒂尼),毕竟他在2021年与格拉汉姆合作电影《餐馆失控夜》(Boiling Point),也是91分钟一镜到底完成。

15岁少年演员触动人心

从凶手是谁到怀疑是否有同谋,再反思背后原因,《混沌少年时》直指核心,将沉重的故事说得真诚动人。第三集毋庸置疑最震撼,情绪层层推进,大起大落,惊心动魄。棉花糖热可可和特意加了杰米不爱吃的食材的三明治,是心理学家狡黠的诱心试探,大人原以为操控大局,最后却处于下风狼狈至极。

杰米(左)与心理学家的对手戏,戏剧张力十足。(互联网)
杰米(左)与心理学家的对手戏,戏剧张力十足。(互联网)

天才未经演技雕琢展现的原始情感,轻易触动人心,从未演过戏的15岁少年Owen Cooper(欧文库柏)的光芒比明星更耀眼。初时温和沉稳,但瞬间显露愤怒攻击性,忽地仓皇失措泄露了隐藏的脆弱。复杂人性,少年怎地掌握如此精准?他是手法残暴的凶手,也是在被警察逮捕时吓得尿裤子的怯弱男孩,毫不突兀。旁敲侧击欲挖出他的阴暗根源……家暴?不,生长在普通家庭,父亲努力工作,母亲温暖持家,姐姐聪明开朗。这,才是比恐怖片更让人心惊的事实。

以此巧妙地引到第四集的心碎反思。蒙羞的加害者家庭,勉强打起精神过日子,但周遭的眼光,内心的愧疚,无从逃避。心力交瘁的父亲最后失声痛哭,泣诉:“抱歉,我应该做得更好。”但负罪的,岂止这位父亲。

斯蒂芬格拉汉姆饰演心碎的父亲。(互联网)
斯蒂芬格拉汉姆饰演心碎的父亲。(互联网)

阴暗现实无法逃避

病态世界,失序社会,失能学校,世代鸿沟,网络文化……孩子们之间自有一套符号暗语,霸凌从语言、肢体到网络,安坐家中也不安全,关起房门打开电脑,投入的是另一个残酷世界。社媒上鼓吹厌女文化,无法满足社会对男性刻板期望的少年,被标签为“Incel(非自愿单身)”,心态逐渐扭曲。都是外在因素?不,人之初,性本恶啊,白纸般的少年也不无辜。

终极一幕配上歌曲“Through The Eyes Of A Child”,安排扮演凯蒂的Emilia Holliday(艾米莉亚霍利迪)吟唱“世界被我们的足迹覆盖,伤痕被颜料所掩埋,看他们在酸涩的谎言说教,我宁愿透过孩子的眼睛看这世界,透过孩子的眼睛”,歌声愈平静愈让人不寒而栗。

阴暗现实,不能不面对,纵使或已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