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香港名导刘伟强,肯定想到堪称警匪片天花板的经典电影《无间道》,还有《精武风云》《建军大业》《中国机长》等阳刚味浓烈的电影。想不到他的新作是流露温柔气息的剧情片《水饺皇后》(以下简称《水》)。
已在新加坡公映的《水》,改编自香港水饺品牌“湾仔码头”创始人臧健和的真实经历。刘伟强接受《联合早报》电邮访问时说:“我不只会拍‘砰砰砰’(的戏),我真的想拍臧姑娘的故事。成本方面不高也Ok,我能控制。”
电影讲述单亲妈妈臧姑娘(马丽饰)1977年带着两个女儿到香港,靠卖水饺白手起家,幸得红姐(惠英红饰)和糖水伯(袁富华饰)这些街坊邻居拉她一把。刘伟强1981年加入邵氏公司从底层做起,一样遇到了热心帮助他的“红姐”和“糖水伯”。
当年在邵氏向大导演偷师
刘伟强在电邮访问中回忆入行的青葱岁月:“我最初在报纸看到邵氏登广告请电影制作助理,我马上写信去报名,之后在一个礼堂,几百个人来面试。我什么也不懂,考官问:‘你是刘伟强?你学过电影吗?’我说:‘没有,我能学,希望能给我这个机会。’”
邵氏当时在约500人的面试中甄选了五个人,刘伟强是其中一人。他后来把握时机,跟制片人说他喜爱摄影,请求调到摄影组。“谢谢当年这位制片人,她马上打电话帮我安排,跟他们说:‘这里有个年轻人很喜欢摄影,你们这边有位置吗?’就这样我进入了摄影组,从摄影小工做起,之后成为摄影助理,1984年左右就成为摄影师。”
刘伟强在邵氏时期常向李翰祥、楚原、刘家良和张彻等大导演偷师。他说:“当时邵氏不同片场会在同段时间拍很多组戏,拍完后冲晒菲林时,摄影组可以看到各个片场的戏。我有机会看很多其他人拍摄的东西,古装片、时装片、鬼片等等都有,所以那时候吸收很多知识。整个80年代我学了很多东西,对后来的职业生涯帮助很大,才有了今天的我。真的谢谢他们。”
看马丽演出忍不住哭了
2024年,刘伟强在为《水》进行后制期间,高龄90岁的母亲离世。他特地找出小时候和妈妈的全家福合照,悄悄放进了电影。他说《水》宛如他写给妈妈的情书,其中一场臧姑娘挥菜刀保护两个女儿的场面,正是他的真实经历。
1970年代,刘伟强在元朗农村的家遭拆迁队突袭,母亲举起菜刀挡在门前。刘伟强说:“我妈妈当年就是拿着刀保护我们六个兄弟姐妹。我在监视器看到马丽的演出,忍不住哭了,她让我想起妈妈。”
刘伟强记得,母亲以前曾在湾仔码头排队买过臧姑娘的水饺给孩子们吃,“最记得妈妈经常说要排好长的队才能买到,还说会为我们排队买饺子。”
片中,水饺对臧姑娘而言就是妈妈的味道,刘伟强说,客家炆猪肉是他心目中的“妈妈味道”。“我们是客家人,这道菜好吃,但小时候不经常能吃上,大节日才有机会吃。现在我经常自己煮这道菜来怀念母亲,虽然我煮得再好,也比不上母亲当年的厨艺。”
电影本质是要有好故事
就如片中臧姑娘对水饺的味道非常讲究,65岁的刘伟强从影40余年来,对电影的坚持是要一直拍好电影。对于AI(人工智能)的迭代更新对电影业的影响,他认为创作者应该把心放开,去接受不同的新技术。
他说:“观众的反应也会告诉你到底这方法能否行得通。我是十分欢迎利用AI来制作电影,就像我们从胶卷变成数码,从无声电影变成有声电影,技术进步必定会让电影品质变好。我们只须要记住电影的本质,就是要有好故事,观众才会付钱去看电影。譬如10年前很流行的3D电影,到现在已开始被观众放弃,就证明电影不会被技术凌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