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兆万金庄珠宝行,感觉时光倒流,与在商场见到的现代金店有天渊之别,因为它还保留着旧时金店的防盗栅栏,装潢淳朴。这家金店已经在裕廊西开业34年。

兆万的老板张清心是一个非常不像生意人的生意人。一般人创业是为了宏图大志或赚钱,但张清心在1990年踏上创业之路,初衷只是希望打金匠的丈夫年老后能减轻工作负担。没想到,结局却让她心碎,最终以离婚收场。

张清心接受《联合早报》专访时透露:“由于打金功夫考眼力,人老了,眼睛花了之后很难完成细活,若是自己有家店面,还可以开开单,服务顾客,无需再依赖眼力的工作。”

为了这个目标,张清心动用了全部的存款,再向母亲借钱,于1989年物色到店铺,1990年6月开张营业。

由于没有经营金店的经验,她于是决定雇用一名有经验的头手以便从中学习。不料,她却遭到对方的压制和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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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准我没有经验的弱点,进货时完全凭自己的喜好和与批发商的交情来决定采购对象。当我提出疑问时,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不懂,你不会的,让我来做主’。由于我的资金非常有限,心急想要快点能赚钱,但这名头手并没有这样的共识。”

后来,张清心发现,这名头手的销售手法虽然在行业内普遍,但她的良心却难以接受。当时,许多金店以“免手工”招揽客户,实则是将手工费加进金价抬高售价。张清心对此深感不安,认为这样做对顾客不公,因为购买的金饰并未达到标称重量。她坚持使用明细收据,清楚列明金价和手工费用,力求诚信经营。

头手在工作一年后,因为与张清心发生冲突而辞职,张清心唯有摸着石头过河,一步一脚印自己学做生意。

“当时的我根本不懂得应该在什么时机进货比较有利,完全是看手头有多少现金,可以买多少货就买多少。一心只想要维持生活和生意就可以,别的开销能省则省,自己亲力亲为,不请太多员工。”

当被问到为何不让前夫帮忙时,张清心淡然地说:“为何是前夫?就是因为他以为开了店之后能坐享其成,连打金的工作都不做了。最致命的是,从1993年起他沉迷赌博,到处欠下赌债。为了避免债主上门讨债吓坏孩子,我不得不替他清偿债务。”

张清心育有三名子女, 当时最大的才五岁,最小的四个月,她除了要照顾生意,同时也要负起当母亲的责任,一根蜡烛两头烧,但为了孩子,她咬紧牙根撑下去。

秉持来者是客理念 金庄成街坊情感联络站

从开业以来,兆万金庄靠的就是街坊生意。张清心秉持着进门就是客的理念,无论是否有消费她都欢迎。

张清心说,邻里的街坊都已成为好朋友,她的店就像一个情感联络站。(邝启聪摄)
张清心说,邻里的街坊都已成为好朋友,她的店就像一个情感联络站。(邝启聪摄)

在采访的过程中,几次的谈话都被进店打招呼的街坊打断,原来兆万金庄已成为邻里的情感联络站,路过的人都会与张清心寒暄几句,逛一逛橱窗再离开,这或许就是老店独有的人情味。 

“在这里开业多年,看着许多顾客从单身到结婚、生子,甚至成为祖辈,彼此早已成了老朋友。也正是有街坊的支持,从租店面到买下店铺,一路支撑到今天。”

在张清心心里,金有着可以保命的地位,因为14岁痛失父亲,她亲眼看着母亲典当金饰供她读书。也因为这个原因,她坚持售卖金饰,因为黄金比潮流K金金饰和宝石更能保值。

将生意交给儿子打理后,张清心现在把更多精力投入义务工作。她还在店前腾出一个角落,放置从社区收集回来的即将被丢弃的食品,供有需要的人领取。(邝启聪摄)
将生意交给儿子打理后,张清心现在把更多精力投入义务工作。她还在店前腾出一个角落,放置从社区收集回来的即将被丢弃的食品,供有需要的人领取。(邝启聪摄)

如今,张清心的儿女都已成家立业,她也有了孙子,儿子开始接手管理金店,她便将空余时间投入到社区服务中。她目前是丰加商店联谊会的主席、民众俱乐部管理委员会的副财政,也负责为乐龄人士主办活动,陪伴他们外游。

此外,她每天在社区内收集即将被丢弃的食品,例如不够美观的蔬果,并放在店门口,供有需要的人取用,把心思都投入在义工服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