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AI)领域享誉国际的斯坦福大学教授李飞飞到访新加坡,在新加坡亚洲科技会展(ATxSG)的一场炉边对话,畅谈对人工智能发展与治理的看法与理念,吸引将近700名来自高等学府、企业和起步公司的代表出席。
在开放问答阶段,现场四支麦克风前排队等候向这位“AI教母”请教的出席者,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李飞飞在回答其中一道问题时强调:“我们不可能对有关AI的每道问题都有答案,所以,保持谦虚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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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怎么看通用人工智能(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简称AGI)的发展?
答:许多记者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也回答了无数次,我不知道什么是AGI。当英国科学家图灵(Alan Turing)提出能像人类一样思考的机器、麦卡锡(John McCarthy)和闵斯基(Marvin Minsky)在1956年的夏天来到达特茅斯,他们的梦想就是制造出能像人类一样思考、推理和做决策的机器,我不知道这个定义与所谓的AGI有何不同?从这个角度来看,AI和AGI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问:我来自新加坡航空公司,我们利用很多AI技术,来帮助我们的工程师,例如让他们在更安全的情况下,进行飞机维护。在AI还没有完全发展成熟前,我们要如何保存熟练工程师和技术人员的知识,以便有一天我们可以利用这些知识来训练模型?
答:人类拥有大量的创造力,以及当今人工智能模型所不具备的知识。在空间工程(spatial engineering),人类的专业知识,与模型之间的差距相当大,但即使语言模型也是如此。例如:经验丰富的编码员仍能以AI无法做到的方式编码,或教师能以AI无法做到的方式教学。因此,人类能做的很多事情,是AI做不到的。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如何把AI融入工作流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从来不建议由AI全面取代人力,但我确实认为,要以有效的方式利用AI,来提高生产力。
问:所有改革都会遇到阻力,老派的人因为害怕所以拒绝采用新科技。你会如何建议我们克服这种情况?其次,更重要的是,我们如何使AI“民主化”,让更多人受益?东南亚许多国家可能没有新加坡这么多资源。
答:我自己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我刚开始可用AI从事医疗保健研究时,医生、护士和可能受益的病人,都认为AI不值得信任。我在这个过程中学到的是谦虚地倾听,理解对方的观点。现在,所有进入我的研究团队的新人,我要求他们在开始写代码前,先去了解医生、护士和病人的实际情况。就像人际关系一样,你必须努力去倾听和理解,并建立互信。
就民主化来说,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全球性问题。这其中有很多因素在起作用,包括地缘政治、大公司的权力平衡等。学术界可以利用的一个工具就是开放原始代码,我就从开源的ImageNet和其他项目中获益良多。现在我们又看到了AI开源模型的力量。我认为,我们应该继续往这个方向努力。
问:我是一名大学生,刚刚踏入研究领域。我在你过去的演讲中,了解到你在发展ImageNet时遇到许多挑战。当时情况并不明朗,但最终它改变了AI的世界。你是如何面对这些不确定性?
答:在发展ImageNet时,我并不知道它是否会改变世界。我只知道我相信它,这是我最有热情的事情。正因为如此,我不会放弃。这很大程度上又回到了我之前说的,寻找你的北极星指标,即使事情充满不确定,你也会享受那过程。就像创立World Labs,在硅谷,97%的起步公司无法存活下去。我不知道World Labs会把我带往哪里,但只要每天在那里研究我能想到的最困难的挑战,就已经让我充满了热情和活力。
问:我毕业自数据科学系,但我决定追随自己的兴趣,开了一家餐厅。今年,我们将从新加坡扩展到旧金山湾区。你认为,空间智能将如何改变餐饮业?
答:我不知道空间智能会对你的行业产生怎样的影响,但想象力是无穷的。我能想到机器人会有所帮助。我们已经看到餐厅使用机器人。我认为,机器人将继续在酒店和服务业,包括餐饮业发挥巨大作用。
我不擅长烹饪,也不喜欢看菜谱。我幻想有一天能有一副AR(增强实境)眼镜,我戴着它打开冰箱,它能根据我看到冰箱里的材料,给我灵感,并带领我完成整个烹煮过程。这是我希望看到的科幻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