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幸福,一辈子就只做过自己有兴趣的餐饮业,所以我不觉得自己在工作,因为每天接触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物。”

深利美食馆的第二代老板兼总厨蔡华春(52岁)在接受《联合早报》的专访时说,他在中学时代便已经清楚知道,日后要当厨师。从新加坡酒店协会酒店与旅游管理学院(SHATEC)毕业后,就马上投入餐饮业。

当时,他白天帮人打工,下班后便到深利帮父亲的忙,一直到1998年8月父亲去世后,他才正式接管菜馆。问他突然接手管是否碰到难题?他说:“说真的,除了财务方面很棘手以外,我真的没有碰到太大的难题。”

感激供应商困难时通融赊账

由于父亲没有立下遗嘱,资金都被银行冻结,两三年后才解冻,因此,刚接手的情况犹如“五个锅三个盖”,疲于解决运营资金的问题。

蔡华春说:“还好,一些供应商让我赊账一年,大大舒缓了当时的窘境。所以到今天,他们仍然是我的供应商,为的就是铭记他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恩情。”

虽然他是在25岁那年才正式接管深利,但早在六七岁时便开始跟着父亲去办货、11岁开始帮忙炸小吃,对厨房的工作一点都不陌生。

蔡华春的父亲靠着搭帐篷起家,无论是戏台或是红白事,都让他看到餐饮业的潜能,因此在1980年顶了勿洛一间咖啡店,联合在戏台底的流动小贩,一起在咖啡店卖起煮炒、蚝煎和鱼粥。同时,也为红白事提供餐饮到会服务,实现一条龙服务。

“我小的时候是穿着校服睡觉的,因为放学后必须到父亲的到会地点帮头帮尾,等到晚上活动结束,大人在拆帐篷时,我必须帮忙拆灯泡,回到家都凌晨3点左右,五点多六点又要起床去上学,时间不够用。”

从小与父亲共事,照理应该感情要好,但蔡华春说他非常害怕父亲,因为他是个潮州怒汉,所以感情不亲密。

“我曾经与父亲吵架后,离家出走两个星期,后来父亲通过母亲服软,才把我劝回家。”

让两父子吵架的原因,竟然是父亲从中国带回一批假冒干贝的章鱼碎干货。尽管已知道是货不对办,父亲仍坚持要用。一个坚持使用,另一个坚决拒绝,两人的争执因此愈演愈烈,最后吵得不可开交。

蔡华春说:“或许父亲是因为听信朋友的话购入那批假干贝,面子拉不下来,所以坚持使用,但我坚持不能瞒骗顾客,不是干贝就不是干贝,不能用就是不能用。”

对于食材的讲究,蔡华春坚持至今,这也是他认为能应对外来竞争的最佳办法。他说,只要保持品质,还是能与过江龙比拼,毕竟做美食不同于做企业,菜好不好吃最重要。

“会自己煮食的人越来越少,出外用餐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要的是选择,所以各有各做,我只希望顾客能每个月来我这里用餐一次就够了。”

蔡华春说,厨师经营菜馆与生意人开餐厅的最大不同,就是对待选食材的态度。生意人要利润最大化,而厨师的主要考虑是要用什么食材才能让菜更美味,然后衡量顾客可以负担得起的价格再定价。(蔡家增摄)
蔡华春说,厨师经营菜馆与生意人开餐厅的最大不同,就是对待选食材的态度。生意人要利润最大化,而厨师的主要考虑是要用什么食材才能让菜更美味,然后衡量顾客可以负担得起的价格再定价。(蔡家增摄)

蔡华春说,厨师经营菜馆与生意人开餐厅的最大不同,就是对待选食材的态度。生意人精打细算,尽量削减成本,目标是利润最大化,而厨师的出发点是考虑要用什么食材才能让菜更美味,然后衡量顾客可以负担得起的价格再定价。

第二家店依然开在组屋区

“坦白说,现在做饮食业要赚大钱很难,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满足感和使命感满满。我就是要让新加坡南洋风味的潮州菜传承下去。目前在本地,专做南洋风味潮州菜的菜馆已不到10家。”

蔡华春非常清楚深利的定位,因此留守组屋区而不是到市区或购物商场开业。除了在勿洛组屋区的老店以外,他决定开第二间深利时,考虑的还是在坎贝拉组屋区。

“去购物商场、市中心要跟行业老大竞争,我的生意小,不如就在组屋区当个小老大。在本地经营餐饮业挑战很大,首先便是人手问题。我们不像快餐店可以让顾客自己点餐,来到酒楼菜馆的顾客都希望有人推介、解释菜肴,这是基本服务要求,不能由科技取代。”

蔡华春不仅是深利第二代掌柜,同时也在为第三代守业,以便在儿女决定未来方向后给予支持。

“我现在不会大肆扩张或投资,一切等到儿女决定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后再做投资决定。无论他们是要做别的生意,或是将深利发扬光大,我都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