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马国政治来到另一个十字路口

慕尤丁8月16日中午觐见国家元首后,正式宣布辞职,结束约18个月的首相生涯,也是马国独立至今在位最短的首相。(法新社)
慕尤丁8月16日中午觐见国家元首后,正式宣布辞职,结束约18个月的首相生涯,也是马国独立至今在位最短的首相。(法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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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西亚首相慕尤丁13日提出筹组跨党派政府的献议,以换取在野党及巫统在9月7日国会信任动议中给予支持被拒绝后,引发外界揣测慕尤丁可能下台。果然,慕尤丁8月16日中午觐见国家元首后,正式宣布辞职,结束约18个月的首相生涯,也是马国独立至今在位最短的首相。

马国王宫说已接到慕尤丁的辞职信,但慕尤丁将作为看守首相直到新首相人选出炉为止。慕尤丁正式辞职后,势必引发另一场相位之争,谁会是马国下一任首相,能否压住各方以实力治理国家,还要看接下来的谈判才有定案。

然而在谁也不服谁,至今无人在国会获得多数支持的情况下,马国的政治斗争还将继续下去。慕尤丁在觐见国家元首后的全国电视广播中坦言,他是因为在国会未获得足够支持而辞职。“多数支持”已成为马国政治游戏的武器,接下来的情况也将如此。

马国接下来的政治变化大致是先推选出过渡首相,组成过渡政府,然后在适当时机举行大选,由于疫情面临严峻态势,马国不太可能提早举行大选,况且全国大选最迟可在2023年7月前举行,如果无人获得多数支持而上位,谁当首相到时仍将由国家元首钦点。

根据马国宪法,国家元首有权任命他认为获得多数支持的国会议员成为新首相,但情况并不一定如此,去年2月慕尤丁成为首相时,也被认为没有获得足够支持人数,所以国盟政府才会被讥为是“走后门政府”。

国盟政府最大党巫统拟推举高龄84的元老东姑拉沙里为过渡首相,而慕尤丁则提名巫统副主席依斯迈沙比里和外交部高级部长希山慕丁。也有消息说,有国会议员已签署法定宣誓书,以支持沙比里出任首相以及土团党总秘书、内政部长韩沙再努丁出任副首相。 

如果现任副首相沙比里最终上位,意味着土团党输了。但马国政治向来变化莫测,扑朔迷离,即使沙比里可以获得土团党和其他盟党的支持,也可能面对巫统主席阿末扎希阵营的极力反对;沙比里一直与阿末扎希对立,他必须争取15名原本党内倒慕议员当中11人的支持,但争取这11票并不容易。

共有88名国会议员的人民公正党主席安华,即使成功取得所有在野议员的支持,也只有105个议席,还需要多六名国会议员才能达到国会简单多数。换句话说,安华还必须拉拢巫统内的倒慕议员,或是国盟政府内其他政党,如砂盟的支持才能当上首相。

马国政治已来到一个分岔路口,继任者将像慕尤丁一样如履薄冰,一直受到在野政坛人物围攻,甚至盟党内部的掣肘和逆反,时时面临倒台危机,但继任者又能否像慕尤丁一样数次化险为夷,还是要看能否得到大多数支持,否则一旦政权岌岌可危,组成的执政联盟可能推倒重来。

马国政治变化非常戏剧化,慕尤丁为了争取朝野各党支持,宣布一系列的改革承诺,包括限制首相两届任期、推行反跳槽法、落实18岁投票及提高在野党的国会角色等,他最后向反对党伸出橄榄枝,寻求跨党派合作,却引来在野党阵营更激烈的炮轰。

慕尤丁13日刚坚持不辞职的立场,说一旦他辞职,内阁就必须总辞,届时马国会陷入无政府状态,不利抗疫。然而这场政治斗争中,一些个人利益临驾了国家和全民利益,在15日与土团党最高理事会、国民联盟成员党党魁及领袖召开的两小时会议中,慕尤丁作出了下台的决定。

慕尤丁退位后,马国政治斗争预料将更为复杂和险恶,由于宪法没有列明看守政府的最长任期,慕尤丁的看守期很可能拖一段日子,而内阁呈辞后看守政府如何运作,也会是政治斗争的引爆点。如果首相人选陷入僵局,国家元首很可能像去年2月那样召见各政党领袖,然后委任获得多数支持的人选出任首相一职。

马国截至昨天累计确诊病例超过140万起,最近多天每天超过2万起,因冠病而死的人已有1万2510个,但目前接种两剂疫苗只有951万人,正如国家王宫昨天的文告中所说,要在疫情严峻下举行大选不是最佳的方案。如果新首相人选僵局打不开,马国人就必须继续忍受没完没了的政治纷争,以及陷入疫情和经济被进一步拖累的风险中,这将是一个最令各方担心,极其不幸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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