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执政党必须日新又日新

由于行动党迄今仍然占据我国政坛主导地位,它的自我更新过程也益加显得重要,尤其是领导班子的更替,因为这不单是该党本身的自我更新,也是新加坡治理团队的更新,可影响和决定新加坡的持续稳定与发展。(档案照)
由于行动党迄今仍然占据我国政坛主导地位,它的自我更新过程也益加显得重要,尤其是领导班子的更替,因为这不单是该党本身的自我更新,也是新加坡治理团队的更新,可影响和决定新加坡的持续稳定与发展。(档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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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7月15日

每届大选,人民行动党平均都会引进20名左右的新人,替换在任议员。表面看似乎每次都很简单顺畅,其实不然。因为这不是一个自然的过程,而是有意识的人为的干预。从网罗和引进新人到劝说旧人让贤的整个过程,必然会遭遇种种的困难。

世界上很少政党会这么做,比较常见的是听其自然的发展,因此往往形成党内分裂,派系恶斗,甚至权钱勾结,贪污腐败,政事荒废,政党轮替频繁,政府无法实施有利于国计民生的长远政策。行动党的创建者正是因为看到这样的弊端,而进行了刻意的自我更新计划。

始于建国总理李光耀时代的执政党自我更新大计,首先碰上的其实是来自内部的阻力。李光耀回忆录中就有一章讲述了亲身经验。当时一些元老如杜进才,对要老一代领导人引退固然不悦和抗拒,对引进新血的方法也有异议。一方面是他们不认老,一方面则认为年轻人必须从基层做起,从党支部的积极分子当中选拔,接受磨练,不能通过猎人头和直接招募并空降到位。

这种意见上的分歧,不只导致了老将之间关系的不快,还差点导致党内分裂。足见政党的自我更新,知易行难。行动党最终避免了分裂,并定下了不断自我更新的传统,这是罕见的例子。

虽然已实行多年,行动党每届大选推陈出新已成常态,在送旧迎新的处理手法上也日趋圆熟,但时至今日,这种新旧交替的过程还是难免出现一些不愉快的情况。比方有些议员只服务了相对短暂的时间就得卸任,有些还有干劲和热忱愿意继续服务却无法如愿。而行动党似乎并没有明确的规制,规定议员的任期,而是看实际情况需要调配人手,决定现任议员的去留。

在最近举行的感谢上届大选卸任议员的晚宴上,李显龙总理就委婉地道出了一些“内情”。他说当议员不易,但也有很大的满足感,因此对很多议员而言,引退是难以做出的调整,也难以割舍和居民建立的感情。对他本身来说,要请议员让贤也是件难事,但党领导层的更新是必要的,这样新加坡才能一直有最强大的领导团队。

行动党自我更新的另一大挑战,是要确保候选人和议员的多元性和代表性,比如必须有足够的不同种族代表,有来自不同出身、教育背景、社会阶层、年龄层、专业或行业的人选。与此同时,也须确保议员当中有“精英”与“草根”的平衡,治国专长和贴近民众两者兼顾。这要求扩大传统的“人才”定义,打破非奖学金得主即非顶尖人才的思维定式。毫无疑问,这是一项极其艰巨的工作。单单要说服才俊之士从政,本身就已很不容易。

但作为新加坡的执政党,这是责无旁贷的。由于行动党迄今仍然占据我国政坛主导地位,它的自我更新过程也益加显得重要,尤其是领导班子的更替,因为这不单是该党本身的自我更新,也是新加坡治理团队的更新,可影响和决定新加坡的持续稳定与发展。

正因为有这一自我更新,不断吸纳新血的做法,使执政党能长期保持活力,与时俱进,免于僵化, 不与民众脱节,因此也能一直得到民众的支持,连续执政60余年,创下罕见的执政记录。世界上其他地方很多老牌政党之所以相继没落,主要就是无法做到日新又日新,跟上社会与时代的变化,最终导致内部腐化,为选民所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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