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联合早报》“字述一年”晒照活动,赢得一个礼包,有我偶像阿果画的帆布袋。那天兴高采烈去领了礼包,回到家就接到安老院的电话:“你今天要来看你妈妈吗?”“什么?不是明天吗?”“今天是21号,星期二,你预约三点来看妈妈。”

糟了,我又摆乌龙了,前几个星期都是安排星期三看妈妈,我就理所当然地以为12月21日也是星期三。早上还盘算着煮汤圆带去老人院给妈妈和妹妹吃。接到电话时已是下午3时35分,过了探访时间,没法补救,只好请护士让妈妈接听,我安抚她一番。

心情非常懊恼,怎么会这么糊涂呢?好不容易安排到相聚的日子,却让妈妈和妹妹失望了。

今年的“字述一年”,我选择“聚”。虽然大热门是“盼”,我还是坚持选“聚”。在冠病依然肆虐的日子里,亲友和老同学要相聚真的困难重重。

妹妹和妈妈先后进了安老院,冠病疫情暴发之前,每天都能探访,也没有限制人数和逗留时间。家人也可以带住户回家或出外逛街。

安老院也安排住户集体出游,如看圣诞灯饰、参与民众俱乐部的晚宴等等;还有托儿所、学校、理工学院、慈善团体等不时拜访,让住户不至于和外界脱节。

病毒阻断措施刚开始时,还能预约时间探访,后来老人院出现感染群,完全不能探访;解封以后必须预约,而且限时50分钟;疫情严重时又不能探访了。安老院的住户和外面的亲人都饱受煎熬。

疫情之前,探访者能在睡房或大厅与住户见面,也可以和其他家属交流;现在只能在一个角落见自己的亲人,其他住户的情况无从得知。

妈妈对面床位是一个中风不能言语的中年妇女,午餐是她妹妹喂食,晚上有另一个妹妹陪伴;另一边是一个失智老奶奶,总是笑眯眯的,她女儿每天煮粥给她;有一个老公公每天早上到那里陪伴他老婆,到晚上7时以后才回家;有一个约60岁的德士司机每天都到老人院给90岁的母亲喂食,过后等护士给他母亲换洗,在床边念一遍经才去开工;一个80多的老人,每天推着坐轮椅的老伴,在安老院停车场转来转去。

疫情暴发后,每个人的探访时间不同,再也看不到这些熟悉的面孔,不知道这些住户和家属怎样了。他们应该是伤心、不安,彷徨无助,无可奈何。

不能探访的日子,院方安排15分钟视频通话,我妹妹耳朵不灵,我得写字条和她沟通。那些失智的、不能言语的住户,视频通话有用吗?妈妈对面床位那个中风中年妇女的女儿在视频通话里说:“阿妈,你有吃吗?你睡得好吗?”,可是中年妇女没有反应,我妈妈听了都为她感到凄凉。

要两年了,疫情一波又一波地反复,不知什么时候是尽头;但是为了大家的健康和安全,又不得不忍受种种安全管理措施。只盼望早日消灭病毒,亲人能够如常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