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之内，两家电影院接连关门。8月19日，The Projector宣布结束营运；9月1日，国泰影城清盘，几家分行也同时停业。消息来得很快，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作为一个喜欢进电影院的人，我确实感到失落。新加坡的银幕，好像正在一块块地暗下去。
The Projector的关闭对我来说最难接受。我在那里看过几部印象深刻的片子。因为票价比一般影院高一些，所以去得不算多，但每一次都值得。那里的空间很特别，不只是看电影的地方，也会有人在映后讨论，气氛和普通商场里的电影院完全不一样。它给观众开了一扇窗，让我们能在本地接触到独立片和影展作品。如今，这类电影在大银幕上几乎没有落脚点了。
国泰的停业则像一声警钟。它是商业片的主力阵地，如今也撑不下去。市场的低迷不只冲击艺术片，而是整个观影文化都在下沉。流媒体的便捷、短视频的轰炸，把注意力切割成一秒一秒。在忙碌的生活里，点开一个片段比走进影院轻松得多。我们一边沉迷在几分钟的视频里，一边目送电影院一家又一家熄灯。
有人说，本地从来无“艺术”，其实未必。但艺术在新加坡始终是边缘的，靠少数人死撑着。The Projector的关闭不仅仅是失去一个放映场所，更是失去一座桥梁，一个能通向更广阔世界的窗口。过去我常随手点开它的排片网站，偶尔会惊喜地发现某部想看很久的电影上线，那是一种小确幸。现在，这种小确幸彻底没了。
也许这是不可逆的现实。在短视频的时代，电影院显得越来越不合时宜。我们越来越难静下心来，花两个小时完整走进一段叙事。未来还会不会有人坚持经营这样的空间？我不知道。但我记得，曾经在黑暗的大厅里，当是枝裕和导演的《怪物》（Monster）放到最后一幕时，那种被击中的感觉，是任何10秒短视频都无法替代的。
（作者是共和理工学院三年级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