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是我的最大嗜好。一卷在手,犹如神游物外,其中乐趣,确实“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足为外人道也。

打从小学四五年级起,我就和书本结下不解之缘。那时是上世纪60年代初期,马来西亚的社会风气一般上还很淳朴,尤其在我身处的北马小镇,基本上没什么娱乐设施,因此我课余的时间大多数花在阅读书报上。记得当时最爱看的刊物是《儿童乐园》《世界少年》和世界名著的节译本,如《金银岛》《鲁滨逊漂流记》《木偶奇遇记》等。

上了初中,学校的图书馆更成了我流连忘返的地方。记得每个学生都有一张借书卡,每次可借两本书,期限是两个星期。我还嫌一张卡不够多,就向那些从来不借书的同学要来他们的借书卡,这样每次就可以借五六本书。

以我当时的阅读速度来说,根本消化不完那么多书,只是一味贪多。那年我囫囵吞枣、似懂非懂地读过不少书,例如鲁迅的《阿Q正传》,冰心的《给小读者》、沈从文的《边城》、巴金的《家春秋》、郁达夫的《沉沦》,曹禹的《雷雨》《日出》《原野》等等。有时为了要赶完一本书,竟连吃饭也要母亲三番四次催促,才勉强把书放下,站起来时,才发觉大腿已麻痹一大截。

读初中三时,我又迷上武侠小说。大哥不时会购买金庸主编的《武侠与历史》半月刊,我每一期最期待的是金庸写的《飞狐外传》,每回都读到如痴如醉,做梦也梦到小胡斐。他和赵半山义薄云天的忘年之交,当年把我感动得热血沸腾。

上了高中,因为要应付高级剑桥文凭考试,繁重的功课得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看闲书的时间相对减少。进马来亚大学后发现,原来马大图书馆居然拥有全马最多的中文藏书。我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得眼花缭乱。我修读的数学系,一个星期只需上10多小时的课,因此我常常一堂课上完后,双脚就往图书馆的中文部方向去。在柔和的灯光及中央冷气系统的包围中,捧着一本书,常常就消磨掉数小时。经常忘了时间,步出图书馆时,整个斑苔谷已沐浴在沉沉的暮色中。

四年的大学生涯,只顾着追逐书香,对校园里的如花似玉竟然视若无睹,最终是孑然一身地毕了业!

如今我已步入古稀之年,不过对阅读依旧是一往情深。我现在阅读的范围更多是有关历史文化和政治评论的书籍。

书香肯定会伴我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