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白:旧梦难寻《台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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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短篇小说集《台北人》出版50周年。笔者近日重温这部白先勇先生的代表作,与其所推崇的《红楼梦》相对照,和年少初读时相比,又增添新的理解。篇幅有限,只浅谈一二。

生动的语言和人物描写,是《红楼梦》的特色之一,《台北人》中处处可见学习与化用。《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金兆丽把朱凤“调理得水葱儿似”,语出红楼46回中王熙凤夸贾母:“谁叫老太太会调理人,调理的水葱儿似的,怎么怨得人要!”后文金兆丽“倚在舞池边的一根柱子上,一面用牙签剔着牙齿”,又与红楼28回“凤姐站着,蹬着门槛子,拿耳挖子剔牙”的描写异曲同工;再如《梁父吟》中,雷委员称赞朴公的孙子“莫怪我唐突,将来恐怕‘雏凤清于老凤声’呢”,则令人想起红楼15回中北静王对贾政称赞宝玉的话。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尹雪艳、金大班、朱青、娟娟、蓝田玉……每一个形象都跃然纸上,极富生命力,但又各不相同,如金陵十二钗般各展其姿。

既得其形,也得其神。与《红楼梦》相似,《台北人》的主旨远不止个人命运。戚蓼生在《石头记》序中写:“吾闻绛树两歌,一声在喉,一声在鼻;黄华二牍,左腕能楷,右腕能草。神乎技矣!”一部红楼,正面是风月繁华、儿女情愁,背面则是家亡血史、世道兴衰。《台北人》也同样有着“一声两歌”的内涵。美人白首、英雄迟暮,个体的悲剧,也是历史的血泪;人性的赞歌,亦为时代的挽歌。上海人、广西人、四川人,辗转流落,都变成“台北人”;辛亥、五四、北伐、抗日、内战,回首处,换了人间。《台北人》是台湾外省人的合传,也可谓半部民国史。军人、书生、舞女、名伶的悲欢离合不过是表象,那醒不来的旧梦、回不去的故土,才是时代的悲剧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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