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曾昭程和报人李慧玲先后在《联合早报》发表题为《大陆是漂浮的岛屿——新加坡、1990年代与王安忆南来寻根之旅的启发》(2022年11月21日现在副刊)和《新加坡还想在华语世界扮演积极角色吗?》(2023年1月7日言论版)两篇宏文,笔下流露对新加坡华语与文化前景的关怀。昭程在文末道出“事情也可以完全不那么悲观”,对于“新加坡在失去更多之前”有所期盼;慧玲则忧心随着讲华语的文化倡导者和践行者数量的减退,文化底蕴与文化视野一旦消失后,岛国华语及文化的命运。
两位的论述,让我滑入历史的时光隧道里,捕捉我比较熟悉的两次世纪转折时段,新加坡热闹的文化场景。最远一次发生在19、20世纪的交替,最近一次来到20、21世纪的拐点。那两段日子,新加坡在华语世界扮演了积极的角色,缔造了文化的璀璨时刻。就因为曾经拥有,慧玲才会发问:“新加坡还想……吗?”
19世纪末叶,中国驻新领事和南来的儒商文士,以及一群海峡华人知识分子,怀抱着华化南岛的意愿,致力于文化的拓荒、耕耘和传播,不仅洗涤小岛的荒气,还推动新加坡、南洋、中国之间的文化交流。左秉隆领事的会贤社,聚集了上千的读书人为文写诗,开创了文化风气。移居新加坡的举人邱菽园,以文学,尤其是诗歌,驰名远近,被誉为“南洋第一诗人”,定居数年即士友成群,诗友数十,还结交不少晚清重要的新派诗人,如康有为、黄遵宪和梁启超等。他倡立文社学会,借用报章,构筑新马与南洋、香港、广州和上海等各地诗人名士唱和的平台。新加坡因而成为南洋诗坛重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