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时刻”与“垃圾时间”的论述都有“历史”二字,面对“百年未有之变局”,有人心潮澎湃,要成为历史的造浪者。多数人面对历史洪流,则更像浮在汪洋大海的一叶扁舟上,浮荡于激烈变化的千百重浪,时常恐惧一个巨浪打过来,下沉数十丈;再一个巨浪掀起,又将人抬高数十百丈,惟恐“时代像那怒海,令我随处打转”(叶振棠《浮生六劫》歌词)。人无法自外于历史,面对历史巨浪,惟有理解,与浪波共舞,修练面对历史的心魂。

《基地》起落的镜鉴

《基地》是被誉为世界三大科幻小说家艾西莫夫的经典名著,堪称艾西莫夫笔下最具历史意识的科幻小说。具有“后见之明”的我们,就知道《基地》脱胎自英国史学家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艾西莫夫本人自言小说的灵感是“把它(《罗马帝国衰亡史》)改头换面”。小说里,数学教授谢顿发明出“心理史学”的计量模型,预测已有1万2000年历史的银河帝国必将崩溃,认为整个银河都将经历3万年的悲惨无序状态。银河帝国也就是罗马帝国。

然而,历史若然命定,那就没有故事可说,也写不出长达七册的长篇小说了。面对历史将抵达的未来,谢顿构想出气势恢宏的“基地计划”,穷后半生精力,设立两个在银河帝国边缘的科学据点:第一基地(简称“基地”,由自然科学家组成)与第二基地(隐身在银河舞台幕后,由心灵科学家与心理史学家组成),力图将3万年的动荡岁月缩减为1000年。谢顿及伙伴也就是“最后的罗马人”(Last of the Romans),像查士丁尼大帝与贝利萨留一样,中兴帝国,小说里的“基地”也就是东方的君士坦丁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