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笔者在《美国会在“文化战争”中崩溃吗?》(《联合早报》2023年10月19日)一文中表达过:美国的激烈、奇葩甚至惊世骇俗的“文化战争”,其实是一个常态;自开国以来,美国人民一直在文化、价值观、政策乃至法律制度各方面都不断地互相辩论、博弈角力、试错争斗。吃瓜群众还是不要误读误判而受误导;既不必过于痛心疾首,也没啥理由太幸灾乐祸。

总体来看,人类文明发展的最大动力,源于有组织的分工与竞争:国际竞争、团体竞争、商业竞争、人际竞争、观念竞争、认知竞争、能力竞争等等。创造文明与进步、产生效益与创新的竞争,绝非无痛,更不是人人喜欢。竞争必然会有代价与失误,不断的摩擦、冲突、消耗与波动以及落败者的失意、失望、绝望乃至走险,林林总总。决定一个政治制度、一个国家民族、一个文化的优劣成败的关键,应该是如何既动态持续地鼓励与支持各种比较与竞争,又适时适度地控制与减少竞争的代价和负效应。优胜者荣获奖励、权力,得到模仿;失败者依然生存、安全,继续再搏。假以时日,国际、人际的成败不断累积乃至滚雪球式地勃发,就形成当今世界的多姿多彩、活力四射;当然也带来国家间、团体间与人群间的各种不平等、不均衡。

如同和平一样,平等、公平历来都是人类的重要价值追求,但它们都远非唯一。血亲家庭之外,一个鸦雀无声、波澜不惊、整齐划一、集中有序的社会,要么是个虚幻的乌托邦理想国,要么是个“道路以目”的暴政高压,要么是个熵值濒零的死寂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