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认同的课题在全世界受到越来越多的讨论、反思、争辩甚至对峙,在族群多元化的东南亚尤其如此。最近东马沙巴的州选这一点特别被凸出,可能冲击马来半岛联邦政府的稳定。同样,新加坡第一代领袖坚持的“马来西亚人的马来西亚”,是相对于马来人特权下的马来西亚身份,如果我们当时接受了某种形式的二等身份,就没有今天新加坡人这个唯一等级的身份。庆幸的是,东南亚人至今没有以激进或极端的手段面对或处理这些事情。

身份认同在哲学上是一个后设命题,人并不生来属于某个身份,无论是种族、宗教信徒、国籍等等,也不会本能地追问“我是谁”。环境与社会赋予人身份,告诉你自己是谁。在一些情况下,人们有决定改变自己是谁的选择,在另一些情况则不可以。在历史条件相对简单的时代,问题和答案都很直接,所谓的效忠对象或随之而来的道德伦理,也比较黑白分明。因此,本村本国的人“在道理上”永远该为本村本国利益着想,所谓叛徒也就容易被界定。

但这是很粗糙很落后的伦理观或对身份认同的理解。它不考虑人的复杂性,也不追问“人之所以为人”这种超越身份位阶的伦理问题。在很大程度上,人被迫依附在社群之中,因社群而获得身份与认可,并且所有的道德伦理观念必须与社群身份捆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