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风雨让人沮丧。有时风雨让人期待雨过天晴。
刚完成了全新绘本《不变的，一样的》新加坡书展线上发布会。踏出了直播间，走不到20来步，就回到了工作室。书展由报馆的华文媒体集团主办，今年再次配合防疫条规，于线上举行。我在报馆所提供的工作室，这一入驻不知不觉已两年半。书展临时开设的直播空间，刚好离工作室不远，只隔着几个小房间。
这已是新加坡书展连续两年改为线上作业。这也是我连续两年新书发布无法在实体场域举行。去年与玲子传媒合作的图文集《偶尔月亮，偶尔相忘》，甫一推出就不巧赶上了阻断措施；今年与草根書室携手创作绘本，原本以为整体疫情已趋缓，有望此时配合书展办签书会。哪知天有不测风云，疫情骤然反扑，一切计划都只能顺应调整。
从2020年到2021年，这一段漫长的艰途，不知还要反反复复多少回合？
风云本就不测，所以我们都得未雨绸缪。方才的线上直播，场地背景是我配合书展所创作的插画，线上观众认得画风，还以为是我的工作室。其实今年书展的总主题“新视野”，本是为去年活动设定的。我们早在前年底就开会探讨主视觉的方向。公众所看到的活动主图，小王子乘着书本敞开的翅膀，在高空荡着秋千，举起望远镜探索远方，也是去年初就完成了。按原本计划，理应还有小女孩爱丽丝的版本，借童话故事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概念，让公众走入书本的“新视野”。
当然后续的发展就无需赘述了。书展筹划团队迅速应急，赶紧灵活处理，改以线上模式于去年办了别样的虚拟书展。他们本还抱着希望，今年能回归到实体书展。我们今年初也确实重新启动了“新视野”的设计工作，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缩小规模的实体活动最终还是得放弃，一切回到线上。
这就是疫情笼罩下的诸多折腾，谁也说不准明年将如何。本已看似稳定的局势，顷刻间就会翻转。我们以往常挂嘴边的vulnerability（脆弱性），再也不是老生常谈。在筹划新绘本时，与草根書室开会，那时候已迈入解封第三阶段，生活逐步恢复常态，一切看似风平浪静。我提呈的文字初稿，编辑都一再打回，最主要是结尾处，他认为拿捏得不准确。我不明白所为何意，他就说：我们都以为疫情结束了，但我们都忘了疫情还在燃烧。
正如我在线上发布会所分享，一开始的念头原是推出抗疫主题的插画合集。幸好没有。疫情远未结束，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出书回顾？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小学时课堂上背记的成语，以往是为了作文时让文笔锦上添花，而今才明白都是生活的智慧。老天会突然毫不留情就雷雨滂沱，也会好一阵子一滴甘露也不施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们都是万物，在天地间自生自灭；然万物皆有求生的本能，让自己活得下去，活得更好，活得有尊严，不正是任何文明的基点？
人与病毒，天地都一视同仁。这不是老天冷酷无情，是我们要生存下去，本就应该理性地尽自己的一分努力，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处理好来。线上发布会当天是6月6日，不想2021年都过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又将如何？想是依旧得与病毒学着共处吧？
我一时也记不清绘本的文字稿改了多少版本，打底也有五六版。我们最后决定添加两回的雨景，一前一后作为呼应。有时风雨让人沮丧。有时风雨让人期待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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