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成:半生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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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坐在咖啡店早餐。邻桌年轻人点的两个半生熟鸡蛋送来了。他从冒着蒸汽的塑料里用塑料小勺捞出一个蛋,敲开,落在小塑料碟子里的都还是蛋水。啊!太生了。他端着小碟去柜台投诉。掌柜的说:你没等五分钟吗?年轻人稍微争论不果,另要了一个干净碟子,回到座位。一阵子,他捞起另一个蛋,敲开,蛋黄蛋白都凝成固体了。啊!太熟了。年轻人最终放弃,走了,有点懊恼没吃到他要的半生熟鸡蛋。我禁不住摇头苦笑,因为他那种懊恼我似曾相识。

半生熟鸡蛋,也就是生鸡蛋烫滚水。咖啡店里卖的早餐应该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了。在记忆里那曾经是我的最爱。

古早的咖啡店,会用瓷碟子送来两个刚烫好的鸡蛋,外加一支小瓷勺,和装在小瓷罐子的黑酱油和胡椒粉。鸡蛋敲开来不会太生太熟,只会是恰到好处的半生熟。双手捧着的小碟,温的;小碟里半液体的蛋白和完整的蛋黄,也是温的。滴几滴黑酱油,撒一点胡椒粉,用小瓷勺轻轻搅拌,小心不要把蛋黄戳穿。吮入口,可以感觉到口里的蛋黄迸了。蛋黄和蛋白有略微不同的味道,慢慢地融成一股蛋香,零星隐约着黑酱油去腥的淡咸和胡椒粉醒舌的微辣。含在口里轻荡的,是一种欲吞又不舍的,小小的奢侈。因为是奢侈,所以把鸡蛋终于吞下去之后,还要用烤得酥脆的面包,蘸起残留碟中的蛋渍,放入口里咀嚼,有一种刚离去不远就巴不得要把它追回来的滋味。再呷一口浓浓加了炼奶的南洋咖啡,感觉生活的起伏也可以是如此美好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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