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琬仪:欲辨已忘言

左起:第一天、第七天、两周后的梅汁。(赵琬仪摄)
左起:第一天、第七天、两周后的梅汁。(赵琬仪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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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梅子经过时间沉淀,酝酿出透明琥珀光色,若有所悟——时间酝酿出来的生活味道,就像陶渊明说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去年这个时候写了《时间的祝福》,记录防疫第一年居家泡梅酒。今年签收了去年泡的梅酒、梅汁,还追加泡了10公斤梅子,分别实验不同的糖、梅子、烈酒,还用鹿儿岛特级黑醋、苹果醋泡梅子制作梅子醋。

先说梅汁,炮制梅汁材料简单——梅子和糖,日本食谱多用冰糖,但也有用黑糖、蜜糖。比例随个人喜甜程度微调。我则根据梅子的成熟度调整,例如1公斤青梅,配800克冰糖。若是几乎全熟的黄梅,则1公斤梅子加600克冰糖。嗜甜没有压力的,可以1公斤梅子泡1公斤冰糖。今年试用了比较健康的韩国木糖(Xylose),梅子和糖照1:1的比例。

日本食谱称梅汁7天至10天制成。韩国食谱则建议三个月后才开封食用。我去年以玩票性质泡了300克梅子,采1:1比例,遗忘一年后开封,梅汁色泽晶莹琥珀色,开封时噗一声,像开香槟,梅子香气醉人。梅汁混碳酸水,以1:4比例,加很多的冰块,是解暑利器。更大的惊喜是皱巴巴的梅子口感扎实,味如蜜饯。我今年加泡了5公斤梅子制汁,分不清是为了喝梅汁,还是贪食甜梅。

新加坡酒价偏高,在岛国家酿梅酒是伤本行为。穷则变,变则通,把家里藏在莫名角落的烈酒一概找出来,赋予它们新生。白兰地泡梅子,因为两者皆是水果系,味道融合。琴酒本身的草本味也能包容梅子浓烈的个性。倒是威士忌味道霸气,泡梅子,香气袭人,但味道还不如净喝威士忌或梅汁般纯净。IG转贴很多用朗姆制梅酒的照片,我去年用了号称传承法国蒸馏酒传统,精选泰国甘蔗制成的兰姆酒泡了半公斤,暂时舍不得开封,待老友人齐再尝鲜。

传统的日本梅酒多用酒精含量35度white liquor。在新加坡很难买到酒精含量35度的日本酒。去年用酒精含量25度white liquor试泡,一年后开封,味道犹如熟悉的梅酒牌子的味道,美味但独欠个性。去年还选了大麦发酵制成的本格烧酒泡黄梅,虽然同样是酒精含量25度,但味道比青梅泡white liquor香醇,酒后回甘,心想:“就是你了”,下来会专用本格烧酒炮制。在IG看到有人用两倍的梅子泡酒,很好奇梅子味加倍浓郁是否等于更加美味?

今年大手笔,似乎把明年的份额也泡了。既然不能出国门趴趴走,做点看得到成果的劳力活,算是防疫疗愈。

下来会精研梅汁,梅酒多泡来收藏,喜庆节日才开封,提醒自己,也与亲友一起见证时间的甘甜滋味。

梅汁用途多,韩国人烧菜会用梅汁添加风味。生性疏懒如我,只想坐享其成,例如调鸡尾酒,混碳酸水,做梅子冰,浇杏仁豆腐,配牛油松饼……

梅子味带酸不是人人都爱。但是梅子营养价值高。日本和歌山盛产青梅,当地的医疗研究指出,梅子可以预防食物中毒、糖尿病、骨质疏松,降血压,防止血管硬化,净化血液,排解体内积存的盐分,消除疲劳……然而,追求饮食健康不可能依赖单一食品,须饮食均衡,作息健康,吃进肚子的超级食品才能正常发挥效益。

说到底,食物营养价值只是家酿劳作的花红。倒是欣赏梅子经过时间沉淀,酝酿出透明琥珀光色,若有所悟——时间酝酿出来的生活味道,就像陶渊明说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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