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潘敦,我是把他当西门庆的,有钱有闲玩风弄月,虽然过手的不是活人,是字画古董,但都是绝色。

后来,读他文章,惊讶他学董桥到了标点符号。而且,他把受影响的焦虑转换成了快乐,有朋友劝他摆脱董桥走自己路,他笑笑不改,更加惟妙惟肖,“女老板姓费,我们都叫她的英文名,Daisy。”风格的练习到了舍身的地步,就比爱情更不讲道理。所以我有时候也替董先生操心,身边有一个这样的男人,模仿你,代言你,是人生的犒赏还是惩罚呢?

后来就读到了潘敦的《后来》。书中记叙了潘敦切换频道转到字画后的觥筹交错,不知道是家学还是董桥影响,他为文和为人一样,不惊不乍,放而不荡。其实,以他的盛年和能力,完全可以走千里江山图路线,青山绿水轻裘肥马,啸吟江湖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但他选了富春山居舆图,远山长云山淡,渔樵耕读,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