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那年我敢情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那个年代,知道有这病的旁人很少,当事人更不会知道,也无从求助。

好好一个人就那样突然掉进一个无底深渊。开始时还挣扎着想跳出来,无数次失败之后,精疲力尽,就老想放弃了。

人在那种长时间心情低落的处境里,所有在脑海里或掠过或回旋的念头,甚至,所有视听能及的,无一不是负面的。明明知道有必须做的事,却什么事都做不了;似乎做什么都再没意思,觉得自己没用,开始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接着,有如置身在一个越转越快的涡漩里,被吸附着的身心,越来越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