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美学大师蒋勋开podcast谈身体。他说西方文明崇尚身体美学。源自希腊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最早时运动员都赤裸着身体。古希腊的雕塑展现的就是身体肌肉骨骼最完美的典范。英国欧洲的美术馆里收藏着无数的人像画和雕塑。反观在悠久的中华文化里身体形象却长期缺席。由古至今,华人把身体视为禁忌。蒋勋提到过去在大学教美术时学校要求学生学人体素描,但每次都找不到裸体模特儿。北京和台北的故宫博物院里也少有人体画像。他说华人身体形象的缺席,是个问题。
听到这里,脑海浮现两段发生在伦敦的记忆。多年前带着刚牙牙学语的女儿参观英国国家美术馆,在偌大的展厅里,女儿浏览了欧洲名家的画作后,忽然似有所发现地指着一幅油画里裸女的胸部大声说:“奶奶!”,然后又指向另一幅人像的臀部叫着:“屁股!”我不晓得当时画廊里有没有其他听得懂华语的访客。对一个仍在喝妈妈的“奶奶”和穿尿片的宝宝来说,胸部和臀部是她最熟悉的人体部位没错。她以这两个人体部位作为对欧洲美术史的概况总结也算简洁精准。
说到人体素描,我在伦敦生活时上过一个短期人体素描课,每周都会到Old Street附近一栋老得熏黑的维多利亚时代店屋去上课。记忆中遇到的裸体模特儿都非常专业,能固定摆一个姿势很久,态度也很坦然大方。一般人画人体素描都会以头部来计算人体比例,比如身躯相等于约三个头。我记得当时习惯一落笔先画模特儿的私处,再用私处作为衡量人体比例的标准来画其他部位。我当初应该是好玩开始这样画,但日子久了竟成了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