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嬿青:喜欢你

(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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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童花头清纯的书卷气还是飘逸白色长袍的妩媚,这首歌需要的语境就是乐观、甜蜜,无论如何都好的真心喜欢。

都想不起来上次去听音乐会是什么时候,偶然机会踏进了一场独唱音乐会。没想到在金沙,没想到是陈洁仪。

尽管每日飙升的疫情数字不忍直视,金沙剧院依然井然有序,保持社交距离,为洁仪主办连续三天的音乐会,真是封闭日子里温柔与沉醉的共存模样。虽然大家都戴着口罩不敢肆意欢呼,虽然熟人偶遇也相敬如宾地点头示意,虽然舞台上的洁仪表演有自己的紧箍咒,不能像过去那样激动地唱着走进观众,握个手合个影,台上划线不能越界,不过能有这样的舞台,音乐和时光便已知足,难怪音乐会的名字叫《最完美的距离》,于是一切关于人和人的接触,现场表演的体会和感觉都回来了。

音乐和香气都有一个巨大神秘的功能就是看不到摸不着,但是她能瞬间点燃记忆,穿越时光,让你回忆起那个你愿意或不愿意跟别人分享的片段。你在纽约冬天买过的香水可能会瞬间带你回到那一年的圣诞,那个记忆不可泯灭,因为你曾经那么期待和某人见面,然后一起看一场百老汇,那个人和那些事都悄然离去,不变的是香水的味道记录下你永远的青春萌动;而音乐呢,她更记录了你的成长,有意思的是过去听和现在听会不同。哪怕是同一首歌,哪怕是同一个歌者,哪怕是同一个听者,演绎不同,经历事情不同,感受就此层层叠叠。

洁仪出道时代无论是《心痛》《担心》《喜欢你》都会带我回到初来新加坡的日子,彼时洁仪穿梭在港台,偶尔回到新加坡,为新专辑宣传,我总记得她特别爱穿白衬衫上节目接受访问,而她异于一般女生浑厚性感的女中音,无论说话还是唱歌都那么好听。现在再回首,1990年代下半期的歌曲无论编曲配乐歌词,都有深深的那个时代的烙印,和21世纪以后有非常大的区别。

无论华语乐团女歌手风起云涌,来了王菲,走了郑秀文,火了SHE又横空出世了孙燕姿,洁仪始终在那里,在她的音乐里在她的音乐剧里,在重新红火起来的大陆综艺节目《我是歌手》里,在岁岁年年国庆庆典的那首经典的《家》里,带着她混合中西的音乐风味,在她时而慵懒时而文艺的首首金曲里荡漾了岁月年华。

直到今天,我依然最喜欢洁仪的那首《喜欢你》,梁文福词曲。我说不好那是一首恋爱着的女人,还是单相思的女人喃喃自语,但是她很嗨,很纯粹,很大胆享受这种爱或被爱的感觉。一首很甜的歌,因为旋律清新自然,因为洁仪浑厚的声音让知性女孩的甜美变得真实自由,甜而不腻。话说回来,那是一个纯粹的年代。现场听20多年后的洁仪再唱此曲,当然不同,嗓音有了一些变化,神态更有很大的改变,她更自在更成熟更潇洒更随遇而安。90年代童花头清纯的书卷气还是飘逸白色长袍的妩媚,这首歌需要的语境就是乐观、甜蜜,无论如何都好的真心喜欢。友情提醒,一般人唱不了这首歌,嗓音清亮甜美会俗,烟熏嗓会垮,嗓子太紧人家会觉得肉麻,而陈洁仪恰如其分,否则这很可能被歌手演绎出一幅傻白甜的模样。

听现场的美妙在于歌手会唱好多别人的名曲,而因为她的独特演绎,有些逾越了原唱,有些完全听上去像首新歌。陈洁仪的嗓音和多年音乐剧的深厚功底,让她对英文歌曲,对难度高的现场音乐完美呈现。张学友的《心如刀割》,张国荣的《追》,在一位女歌手的翻唱下呈现出与众不同的味道。如果李斯特、肖邦在世,听一听全世界有那么多音乐后浪演绎他们的音乐,加入自己的注解会有什么感觉?

外面病毒汹涌,一再刷新我们的认知和防线,而金沙剧场里本地女歌手的音乐会却让我们暂时忘却病毒的困扰,一个晚上回顾了我们共同经历的一个时代,音乐抚平了我们的焦虑惶恐,歌声冲洗了过度的抑郁和平淡,人类本来就是和一切的灾难疾病共存于世,所以还是要心存希望,信心坚定。

感谢洁仪的歌声,在这个病毒肆虐的时节让我们共度了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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