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读到洪爱珠的文章,并且开始留心这样一个圆润有爱的名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记不准了。但我记得,永远都会记得,那篇散文叫做《暹罗航道》,发表在台湾《自由时报》副刊。我也记得那篇散文之所以会勾引到我,则是因为“暹罗”这两个字,我对这个国度有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情意结,那里是我的流浪和归宿,那里是我的爱人和爱猫生活的地方,那里是我的家。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我对别人会怎么写曼谷,尤其是曼谷的旧城区,格外好奇。而我一直觉得曼谷这个角落,尤其是唐人街,简直就是为了李天葆那一手质地绝佳的文字而存在。尽管那里的建筑物颓态毕露,但空气里有股顽强的生命力,就连阳光晒在皮肤上都比别处热辣。墙上时钟仿佛停留在上世纪60年代,每个角落都涂抹着新马几近消失了的南洋色彩。老店大门横匾陈年深黝的方块字,李深合、詹世丰、许木荣、林长兴,个个都像他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物。
另外一个文字能手是卢慧心,一直非常希望她有一天会写曼谷。这个城市有种生猛,我相信卢慧心带有动物性的文字绝对胜任。她的《蛙》是我心爱的短篇小说,泰北乡间在她笔下生动得连角色所在环境的空气都嗅闻得到。也许因为她写人事与物从来不是植入式的写法,比较像是一个细胞慢慢慢慢增生。于是我明白了,为什么柯裕棻会说,“卢慧心写小说有创世纪般的强大天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