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从国外回返,是忧心忡忡压力爆棚的过程。每天更新时而惊悚时而混淆的冠病信息,让原本应该喜悦的岁末假期变成惶恐。下飞机后被检测出感染了冠病当然自叹倒霉,后来再被通知是奥密克戎,不仅得被送往隔离中心,还连累一路接触到的人,就是不幸了。
这是一些岁末刚从国外度假回返不幸被奥密克戎盯上的朋友的心声,整个心惊胆跳的过程和有点混乱有欠理想的安排,让他们大吐口水。当然,很多人暗地里幸灾乐祸,说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国就得准备面对风险,确诊冠病几乎是自找。
真是这样吗?也许在一定的程度上是。经过被疫情玩转的两年,一些人或许已经对未来有了一个大概的预设,一些觉得不能再让病毒左右人生,于是豁出去与病毒正面交锋,另一些选择认命,继续活在病毒阴影之下。而我,选择在今年初始就用思维和文字写下了一些“疫言”,将疫情的黑暗阴影,化为创作的动力。
疫情第一年,感觉是白白浪费了一整年。疫情第二年,我告诉自己不能再让病毒蹉跎我的岁月。于是在365天前,今年开始的第一天,我动笔写了最新文字作品《疫言2030》(Covidivination 2030)的第一个字。我督促自己一天写一则关于疫情的幻想小故事,告诉自己要写半年,写足100则。结果在5月结束的时候,我真的写了100则短故事。
岁末将近,一些疫言居然应验了。动笔初期想象的现在出国得偷偷摸摸最好不要张扬,以免招来妒忌者的红眼诅咒情况已经出现。没接种疫苗者哪里都去不了的情况也早已成为现实,但会不会“变本加厉”以后连呼吸的空气都得分接种没接种?在社交距离和种种限制下,未来的祖父母会不会再也没拥抱孙儿的机会?当疫苗后遗症多年后真正显现之际是祸是福?病毒会不会是外太空来物?因为冠病而丧命的人,他们的鬼魂能不能得到安息?
这是我第一次着笔创作中英双语微型小说,以疫情为灵感,以2030年为时间点,探讨十年后的疫情世界。疫言,有预言的意思。作为微型幻想故事,我在幻想与现实之间尽量寻找一个平衡点,通过目前的局势想象未来会发生的事。我对自己到了这个年龄仍能坚持继续创作感到安慰,因为原本以为做不到,所以也没特别认真对待。但做到以后,却对自己还能有所表现而有了很大的满足感,那是一种自我肯定,证明了自己还有用,至少在被疫情困扰的年月还能继续用文字创作,生命没有被疫情浪费掉。
我想起当年半工半读修读博士学位的艰难,间中无数次要放弃,却不舍浪费七年的时间和学费,于是次次挣扎逼自己振作起来。这次写《疫言2030》也一样,也有心情突然很沮丧几乎写不出的时候,但次次都心有不甘,不想因为疫情而浪费掉剩余的生命力,不甘心将生活动力败给疫情,于是又再敲敲脑袋,不是为了给谁什么交代,只是自己的KPI。
这些在不安静的年代起伏的情绪,不一定只能用社交媒体、音乐、视频来记录,文字有时能发挥更大的作用,特别是当情绪很纷乱的时候。因为我相信,一个创意人,不管是音乐创作者、电影工作者,还是文字工作者,当环境特别恶劣,当思绪最混乱之际,往往就是创意倾巢而出的时候。
当病毒一次又一次将我们从过山车的情绪中翻来覆去,我们更得从中找到可以让自己坚持存活下去的理由和动力。《疫言2030》是微型幻想小说,也是对这场世纪疫情的创意记录,更是我的岁末疫言,但愿我的读者也能从中找到共鸣和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