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贤：外婆

华文博大精深，除传情达意外，很多时候，还给人带来联想。且看唐诗宋词，寥寥数字，便可引来无限遐思。有一首台湾的校园歌曲《外婆的澎湖湾》，歌名只有六个字，未看歌词，已为我们带来不少讯息。就算不知道澎湖湾在哪里，但歌名暗示它在远离城市的地方，而且风景优美，因为如果是我们常见的石屎森林，就不会费神来歌咏。而且歌名告诉我们唱的是夏天，台湾的学校长假，只有夏冬二季，冬季遇上春节，闹哄哄哪有心情看风景，只有暑假，才带着悠闲的心境去欣赏澎湖湾的风光。

我们上一代，战事仍频，颠沛流离，当时的女子，或远嫁，或迁移，很多都离娘家甚远。不少出嫁的女儿只能每几年才回娘家一次，她们的孩子，对外婆既陌生又亲切，只知道这位慈祥老妇人，有母亲的风韵，对自己更是宠爱娇纵。

文艺创作中，对外祖母的角色也是甚少着墨。电影《唐山大地震》中，徐帆演的是一个小女孩的外祖母，但故事的主线集中在她和女儿，外婆的角色只是轻轻地带过，她在戏中甚至和外孙女缘悭一面。电视剧《知否知否》，明兰甚至和外祖母怼上了，但她和外祖母并无血缘关系，所以这段剧情尚算合理。 小说方面，最为人熟悉的外婆就是《红楼梦》的贾母。贾母是林黛玉的外祖母，她宠爱林黛玉更是众人皆知，寝食起居，一如宝玉，三个亲孙女倒且靠后。我一向尊重《红楼梦》续书，但看到贾母骗婚一段，这位外婆忽然变得狰狞，相信并非曹雪芹原意，令人惨不卒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