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若要写得好,小至词语的选择,大至篇章结构的安排,皆须细加斟酌。也因此,优秀作家的作品,内容如何引人入胜,表达如何巧妙组合,细加品尝,常让人有意外之喜。

近日披阅本地作家吴韦材的小品,发现作者总能在平铺直叙的行文中,突地笔锋一转,加插一两句,或幽默,或引人深思的话,往往起了画龙点睛之妙。如题为《童年麻将》的短文,写的是作者喜打麻将的祖母,常在家里与闺蜜好友打麻将。且看作者如何描写麻将桌上的世界搬到纸上:“童年里这是最熟悉的声音,噼噼啪啪,一下子静了,然后又再噼噼啪啪,像什么呢?像阵痛。”生动描写了赌桌上抽牌,放牌;还有哪家赢了,随即把牌全推倒,重新洗牌,再战一回。读到作者说这过程像“阵痛”时,顿叫人忍俊不禁。

再看另一文《阿爷气味》,说的是作者的祖父常用老牌哥龙水——Yardley,可能是祖父不晓得只要在脸颊、脖子上抹一抹即可,而把哥龙水搽满全身,结果体香“袭人”。作者是这么描写道:“那时的Yardley,用的是花香与木香……每到星期天,他总爱带我到天一景茶楼去喝早茶”,接着,作者即展现他的幽默本色,写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向他的朋友炫耀我,还是他的气味?”可能觉得这样还不够,又添加一笔:“总之只要他一踏进茶楼,左右鼻子都知道他来了,Yardley负责满室芬芳,我则负责迷惑众生。”读到这里,焉能不拍案叫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