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入建筑系那年,寒舍连一张够摆上画板的桌子也没有。一大块画板,一大堆文具,在勉强挤下一家七口的斗室里,在饭桌、小茶几、地板上,移来移去玩大风吹。制图时,或站立,或蹲坐,或趴地,将而就之。先父看在眼里,苦于无以为助。终于在一个周休日,他从建筑工地废料堆里,弄来木条数根,三夹板半块,又锯又钉,又刀削又纸磨地,做了一张桌面倾斜,能让我铺上特大画纸,还能舒适地坐在椅上制图的专用画桌。
先父以开货车为业,哪懂得木工手艺?那张画桌,形态笨拙,做工粗糙,但是结实可靠,物尽本用;重要的是,其貌不扬的画桌,饱含着一分缄默朴实的父爱,脚踏实地陪我艰苦地走过六年的学习道路,由始至终,不离不弃。
小女上医学院的那些年,我一个医学门外汉,能帮她做的,大概就只有小事两件。一是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开车接送她上下课,再者就是帮她把功课上需要的文件,在办公室打印,然后装订成册,方便她翻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