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米:上帝就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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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洪爱珠的散文集《老派少女购物路线》,读到这段文字:“气味之玄,在于不得见。荷兰书籍装帧设计师伊玛·布(Irma Boom),曾为香奈儿五号香水设计过一本无油墨之书,内页图文以凸版加工,压纹浮于薄软纸面,可摩挲,有光有影时,亦可阅读,但远看就是白纸一张。装帧师说起设计时的念想,云淡而当然:‘因为气味的确存在过,只是肉眼不得见。’”原来夏宇那本几近没有油墨只有痕迹的全白诗集《脊椎之轴》是抄袭来的啊。

其实夏宇顺手牵羊个案不止这个。她第二本诗集《腹语术》里,那首令我目眩神摇的《降灵会III》,手法完全是偷徐冰《天书》。而第四本诗集“Salsa”有首《太初有字》,第四节的前三行:“我唤他/他回答 是 怎么样/我说 没事 只想确定你在”,如果你也是Winnie the Pooh的读者,应该可以马上认出这三句诗的原型是“Tigger is Unbounced”里维尼小熊和皮杰小猪的对话:“Piglet sidled up to Pooh from behind. 'Pooh!' he whispered. 'Yes, Piglet?' 'Nothing,' said Piglet, taking Pooh's paw. 'I just wanted to be sure of you.' ”

但我并不反对“抄袭”,如果你能抄出什么新意。王尔德说:“天分是借来的,天才是偷来的!”艾略特说:“青涩的诗人会模仿,成熟的诗人会盗用。”毕加索说:“杰出的艺术家模仿,伟大的艺术盗窃。”你看连艾略特和毕加索也抄袭王尔德。而这恰恰就是夏宇令我再三击节的原因。没错,她抄袭别人的概念,但她总可以用这些概念为自己的新意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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