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电视台不知道是不是以为《犬之力》一定赢奥斯卡，那几天不停播映西部片，而且不是鼎鼎大名的经典或意大利面系列，好像这部彼得芳达（Peter Fonda）自导自演配搭波姬小丝的“Wanda Nevada”，我就听都没听过。上网一查，香港当年不愧龙蛇混杂国际都会，虽然迟了一些，亦曾经正式公映，译名是……《大老千与小妖精》！哈哈哈，灵感大概来自原名《纸月亮》的《大老千与小鬼头》，古灵精怪的泰坦奥尼尔（Tatum O' Neal）换了凭《雏妓》成名的一位，贴上“小妖精”理所当然。

不过可惜戏中不但老千不很大，小的一个也和想当然的妖精有点距离。隔了几乎半世纪在毫无心理准备下远观，名副其实阵阵惊喜，素以演技恶劣见称的小丝同学，1979年13岁竟然有一洗颓风的珍贵时刻，美得自然笑得天真，与《青春珊瑚岛》和《无尽的爱》扮纯情扮痛苦不可同日而语，戏本身再坏，导演释放木美人的功劳也不可抹杀。片中垂涎她美色的饿狼来了一只又一只，荒山野岭掘金主旋律之外，如何保存童贞更引人入胜，彼得芳达纵使迷幻成性看样子相当柳下惠，戏内坐怀不乱，戏外也应该没有MeToo吧？

这部《大老千与小妖精》临结尾还有彩蛋，明明中了神秘荧光箭但不知如何死不掉的男一号，驾一架开篷车接女主角扬长而去，背景响起一首歌，一听就认出卡洛尔金（Carole King）的嗓子，曾经的忠诚歌迷70年代末已放弃买唱片，此曲闻所未闻，也算耳畔一亮。叫《朝阳》，带乡谣味，应该不是专为影片写的——导演觉得现成歌曲合用顺手牵羊，早就成为习惯，只要付足版权费，一家便宜两家着，毋庸大惊小怪。然而与此同时得悉“CODA”采用钟妮梅藻（也译琼妮米歇尔）的“Both Sides Now”点题，我的白眼还是义不容辞翻了翻，心想这位编导真节省气力，故事照搬法国片之外，老实不客气搭上歌坛梅姨的顺风车，奥斯卡不专诚为她增设一项最佳环保奖，太缺乏人情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