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梦见电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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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Vangelis逝世消息非常惆怅,因为想起A,那几年唱盘天天转出他的音符,因《烈火战车》原声带名震江湖的魔术手,我们早就熟悉。当然是A的功劳,他对另类音乐嗅觉很敏锐,1970年代金属电子刚刚冒起,德国一窝蜂来了Kraftwerk、Tangerine Dream和Popol Vuh,法国则有Jean Michel Jarre和Vangelis,文青趋之若鹜。V先生原籍希腊,姓氏之长念出来简直像俳句,好在有自知之明,单单用名字签署作品。

没有互联网的时代,信息十分有限,要不是最早听的专辑《禽兽启示录》法语挂帅,根本不知道他在法兰西发迹。是电视纪录片配乐,迄今未曾得见。当年在新加坡法国文化协会读速成班,考试名列前茅,班主任方第度先生说可以申请奖学金保送巴黎,百年不遇的好运一点也不懂得珍惜,一句“谢谢你不必客气”,拍拍屁股飞了去加利福尼亚。假使那时贪小便宜,放弃自费闯荡美国而向法国政府投诚,这出《禽兽启示录》大概有机会坐在宿舍看首播,不过若是那样,就不可能结识A,不可能兜了一个大圈又终于落脚巴黎,在得悉音乐家仙游的下午,耳机挑了心爱的《螺旋》,一次又一次在《致无名氏》的旋律里,幽幽回到旧金山。

Vangelis为人十分低调,据说热爱画画,令他名成利就的作曲在嗜好榜只能陪坐第二把交椅,电影音乐到了后期更是几乎来者必拒,也不喜欢抛头露面,五官唯一可认标记不外那把大白胡子,假如炎炎夏日在卢森堡公园擦肩而过,恐怕会以为是派完礼物懒得打道回北极的圣诞老人。他可能让你意外的point一定不胜枚举,其中最广为传诵的,不会不是“Blade Runner”电影原声带隔了12年才正式面世。我特别耿耿于怀,A这个追魂刀和V先生的双重大粉丝,没有等到唱片上市已经与世长辞——记不清电影发行时由别人操刀的假原声带大碟是否曾经拥有,这方面他难得专一纯情,70年代末V先生那张《中国》,就嫌东方猎奇色彩甜艳得不可忍受,听了几次毅然拿到二手唱片店廉价转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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