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70年代初，我被征召入伍。对那些当时所谓魔鬼训练的遭遇，现在已经渐渐淡忘。可是有一个经历，至今还忘不了，那就是一碗我还没喝完的粥。

在新加坡武装部队训练学院军官训练的课程中，红色贝雷帽演习（Exercise Red Beret）是最具有挑战性的。“红色贝雷帽”指的是突击队队员所戴的红色软绒毛帽。演习设想我们被空降到敌人后方，然后步行到指定地点集合，重组进攻占领敌人据点。除了指定的物件和军粮，不准携带私人物品。训练的时间与地点事前也神秘兮兮。就在一天晚餐过后，一声令下，准备出发。军车周围的帆布盖都放下绑紧，军车内的“伞兵”看不见车外的情况，也不知道军车驶向何处。每到达一个指定地点，指挥官打开帆布盖，让两个伞兵“降陆”。那时已经是三更半夜，是黑漆漆一片不分东南西北的林地。

根据演习要求，伞兵必须在三天之内到达指定集合处报到。途中不准打扰老百姓，指挥官也扮演敌人角色，若被敌人捉到，将被送回出发地点，重新开始。行军到了第三天早上，我们走进一片菜园，朦朦胧胧的晨雾中，蹲着一个中年妇女正忙着整理刚采下来的蔬菜。她听到声响，抬头看到是阿兵哥，还没等我们开口，她已经站起来用福建话说道，“哎哟，是做兵的呀！可怜哦，肚子饿了吧？”我和同伴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