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与阿爸在车上聊起了将旧钢琴送走的事。钢琴,是当年阿爸中马票三奖时买的,也是他目前人生唯一一次中三奖。好一段时间,家里穷得难以揭锅,更别说是买琴或学琴——而钢琴也是当时我又哭又闹买回来的。这台Cristofori虽算不上什么好琴,但却是我学琴生涯中的唯一,也是后来喜欢自弹自唱时的良伴。
阿爸的回应是一声淡淡的“哦”,我以为是他不高兴,结果应该是他不懂该怎么处理这台钢琴。然后他风马牛不相及地提起,三伯在临终前嘱咐他得在家中的正厅里,安一尊“手持金元宝的大伯公”,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钢琴占位,碍着了他“安神”的计划。
也不知是也不是,我顺着他的话轮:“不如我们就安一尊吧,求个安心。”回想起来,外公是乩童,三伯学过玄学道术,七叔对泰藏密宗也有所研究,婆婆后半生也吃斋念佛。据说,三伯能起乩,能与勾魂使者谈判,也能下到阴间“办事”。因此,阿爸对于三伯临终前对他说的话一直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