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研究和推广城市绿化，设计垂直多样化植物墙，可持续室内耕种，使用微生物（Microbes） 来促使土壤健康和鱼菜共生（Aquaponics）方式的工作室兼花园里，观察着一台亮着红和蓝色LED灯的小型种菜用的水耕系统时，负责人告诉我，因为疫情而实施阻断措施和各种社交限制期间，有许多居家办公的人，开始种菜。两年多过去后，随着社交限制的松绑，一些人已经回公司上班，恢复参加各种户外活动，到餐饮、娱乐场所与家人朋友聚会，甚至出国旅游，陆续地放弃种菜。有向他们购买了蔬菜水耕系统的客户，把空置的架子，藏在家中一个不见天日的角落，也有人嫌它占用空间，干脆把整个架子给抛弃了……

也许，我应该用“丢弃”而不是“抛弃”，因为这里说的不是那些被始乱终弃的猫或狗，想到那些猫或狗们彷徨无助的眼神时，真让人揪心，既然把宠物领回家了，不就是应该照顾它们一辈子的吗？然而，有生命的宠物不能随便抛弃，没生命的东西就可以心血来潮时就买，意兴阑珊时就随手丢弃吗？每次去碧山送餐经过救世军收集被人们“丢弃”物品的场地时，物品经常都堆得像座小山一样，虽然说时时整理出自己用不着，却仍然可以使用的物品“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让需要用的人“再使用”（Reuse）是环保5R中的其中一个R，但是更直接减少浪费的做法应该是拒绝（Refuse），拒绝购买不是真正需要的物品和不因为便宜而多买了自己用不完的数量，“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购买不就减少了去“再使用”和“再循环”（Recycle）的资源和时间吗？

有人说，岁月无情，热情会随着岁月流逝，种菜也是一样的。其实，无情的是人，不是岁月。不只有人丢弃了种菜的水耕系统，我这个阳台农夫也差一点成了一个“负心的人”。因为参加的义工团体开始恢复活动，外出的日子逐渐增加，有时候一大早出门，匆忙间就忘了给蔬菜浇水，在艳阳高照，炙热如火的日子里，两天没浇水，泥土已经干裂，苋菜的叶子也迅速枯萎干瘪，秋葵越长越高，却开不出花。薄荷、罗勒叶都成了弯弯曲曲、细细瘦瘦的干枝……所有蔬菜的叶子掉得一地都是，不久，阳台种菜的角落已变得满目疮痍，让琼再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开始着手清理干枝枯叶，把干硬的泥土耙松、下肥、移植还有希望的根苗。过了一阵子，被随意洒落在泥土上的苋菜种子，密密麻麻的长出了许多菜苗，看似已经枯死的薄荷和罗勒叶也再次的长了绿叶；秋葵，也在泥土加入肥料和修剪后又开出了底部紫红、花蕊深棕、婀娜多姿的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