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一个出生东非桑给巴尔18岁移民英国的作家。获奖消息公布后，全世界都有点懵，因为没听说过他。我在网上看了他两个短篇，《博西》和《囚笼》，也没感到惊心动魄，直到看完最近上海译文社推出的五个长篇，才比较服气。
关于桑给巴尔，之前我的唯一知识来自《狮子王》。影片中有一句著名口号，哈库呐玛塔塔，是丁满的人生哲学，他们救了小狮子辛巴以后，就教他说“哈库呐玛塔塔”，意思是，“不要担心”。美国文化多元主义全球秀爱布道，但也确实构成了我们很多人的第一句斯瓦西里语。而古尔纳，他清醒冷酷地讲述了，根本没有什么“哈库呐玛塔塔”的故事。
古尔纳说，在地图出现以前，世界是无限的。而他的小说，讲述的是地图出现以后的故事，当然，他的非洲叙事和之前戈迪默、索因卡的小说不同，也不是詹姆逊意义上的第三世界民族寓言。古尔纳的小说里，祖国不是父亲，是叔叔。就像《天堂》中的男孩优素福，跟随他叫作叔叔的阿齐兹搭乘火车告别家乡，他不知道其实父亲已经把他卖给了阿齐兹。从此，他没有父亲，没有祖国，只有他没法逃离的叔叔家。而优素福和叔叔，也构成了古尔纳日后小说中的一对纠结关系。古尔纳的人物，也因此总在矛盾中，在此地和他乡之间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