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娜:冠病后记

在美国科罗拉多州博览会艺术比赛上,出自人工智能技术的画作《太空歌剧院》获得了“ 数码艺术∕数码修饰照片”组第一名。(互联网)
在美国科罗拉多州博览会艺术比赛上,出自人工智能技术的画作《太空歌剧院》获得了“ 数码艺术∕数码修饰照片”组第一名。(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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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疫情仍反反复复,世界各地的确诊病例也说不上控制下来,正是“革命尚未成功”,可不知为何,太多人仿佛已提早沉浸在赶走瘟神的欢乐中。

9月底,雨水带来秋意的时候,屋里却开始散播着冠状病毒,先是照顾老妈的帮佣休假外出,不知从哪里将病毒带进了家里。然后由女佣贴身照顾的老妈也中招了,接下来,原本战战兢兢,既怕被感染,又不得不忙着打点家中两个病人的我,也未能幸免,同样被病毒盯上。

居家养病的日子,虽说没有太难以承受的症状,但总是疲累不堪,每天下午,在或阴或晴的天候中,裹上薄薄的被子躺在床上,捧着书本或平板电脑,昏昏沉沉地看一下停一下,累了,睡了过去,醒了继续看,就这样在睡睡醒醒之间,过了一个又一个下午。

这天已是确诊后第九天了,一早起来,自我检测之下仍未转阴,心里有种难言的忧烦,下午躺得闷极了,有点坐立难安,起身到阳台前,看看树看看河水。也许近日雨水充足,河边与小区内的绿树充满生机,树叶仿佛长得特别翠绿,明媚的午后阳光,河边步道偶见行人缓缓而行,突然觉得,眼前这来自流水、绿树的一切还是静谧美好的,这一刻,特别庆幸刚转阴的93岁妈妈逃过了这一劫。

最近总看到“后疫情时代”这样的字眼,所谓“后疫情”应是指大疫已成过去,但当下疫情反反复复,世界各地的确诊病例也说不上控制下来,正是“革命尚未成功”,可不知为何,太多人仿佛已提早沉浸在赶走瘟神的欢乐中。

这时想起《人类简史》《今日简史》和《未来简史》的作者尤瓦尔·赫拉利 (Yuval Noah Harari),他曾于两年前,瘟疫正大举肆虐全球各地的时候,在《金融时报》发表一篇引起各地关注的文章《冠状病毒之后的世界》(The world after coronavirus)。这篇长文不久之后也有中文译文出现,赫拉利在文章中提出,疫情结束后,世界往何处去,“风暴过后我们将居住在什么样的世界。”

赫拉利提出了人类正面对的一些问题,如监控技术的快速发展,冠病疫情“可能将是人类监控史上一个重要的分水岭。不仅因为它可以使迄今为止拒绝使用大规模监视工具的国家,出现监控正常化,而且更重要的是,它表明监控从‘皮肤上’急剧转变为‘皮肤下’。”

赫拉利也针对当时的全球疫情,提醒世人在全球团结与各据一方两个极端间做出选择,如果选择不团结,这不仅会延长危机,而且将来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灾难。如果选择全球团结,这将不仅是对抗冠状病毒的胜利,也是抗击可能在21世纪袭击人类的所有未来流行病和危机的胜利。

来自以色列的赫拉利有新锐历史学家之称,和一般历史学者不同的是,赫拉利认为,历史学家不只研究过去,也应研究未来。而赫拉利也确实写出了一部备受争议的未来之书,即其简史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未来简史:从智人到智神》。

在《未来简史》中,赫拉利对人类的未来提出十分惊世骇俗的看法。在他看来,在未来,地球将被与人类全然不同的实体所主导,赫拉利说的是目前正蓬勃发展的人工智能。由于人工智能可以代替人类做任何事情,将使到庞大的中下阶层变成“无用的人”,贫富、阶级差距将会被迅速拉得更大。

赫拉利提出的预想确实太骇人:新科技可能会彻底扭转人文主义革命,让人类交出权威,送到非人类的算法手中。人类将会渐渐放弃自己的决策权,未来决策都会由电脑和大数据算法操作。

而他又认为,“该怪的并不是那些计算机怪才,这其实是生物学家的责任。”因为“生命科学认为,生物就是各种算法。如果生物的功能真的和算法大有不同,就算计算机在其他领域大展神威,仍然不可能了解人类、引导人类的生命,更不可能与人合而为一”,但生物学家判断生物也是算法,“让计算机革命从单纯的机械事务转变为生物的灾难,也将权威从个人转移到了算法网络。”

赫拉利相信人工智能和生物科技的兴起肯定将改变世界,但他承认自己提出的一切情境,都只是可能性,而非预言。他最后想说的是:“如果你觉得某些可能性令你反感,欢迎运用各种新思维或采取新行动,让那些可能性无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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