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画眉鸟 和方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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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诊后生猛程度虽然和海鲜有点距离,精神其实不差,不过原则上必须闭关五天,已公映的赖纳柯翰(也译莱纳德科恩)纪录片只好再等一等。一天到晚在沙发躺平,最佳节目不是看书看电视,而是听歌,恰好台湾朋友传来蔡琴的《思慕的人》,顺势翻出她那两张尘封的台语镭射碟,在不明不白的闽南话中浮游。不知道为什么,竟想起小时候出水痘,稍好转有了胃口,吃软绵绵的白面包沾白糖,无线电终日播潘秀琼唱的《我是一只画眉鸟》,“我是一只画眉鸟呀画眉鸟,仿佛是身上缺少两只脚;缺少那两脚的画眉鸟,想要跑也跑不掉,缺少那两脚的画眉鸟,想要跑也跑不了。”可能歌者困在笼中的处境,和养病的状况有几分相似吧,名副其实同病相怜,印象特别深刻。

纵使台语歌非常治疗,“毒素”稍嫌不够剧烈,幸好那年在上海买了纪念越剧诞生100周年出版的“越韵华章”系列,派上用场正好。随手一抽,是小旦篇,有一段施银花唱的《方玉娘祭塔》,因为戏文不熟,以往没有细听,这个下午著名的“四工腔中板”一响起,“上宝塔来第一层,开了一扇窗来一扇门,点起了一炷清香一盏灯……上宝塔来第二层,开了两扇窗来两扇门,点起了两炷清香两盏灯……”,不由自主坐直了身。近乎毫无变化的简约主义旋律,比古代的更漏更有永恒感,一层一层登塔祷告的女人,大概仍然在轮回,层层拜的都是观世音,只有她才分得出哪一尊救苦救难,哪一尊大慈大悲。

许的愿全部与己无关,其中包括“保佑梁氏素云姐,早生贵子跳龙门”,好奇上网搜索剧情,原来祈祷者是小妾,左拥右抱的齐人上京考试,梁氏素云是暗中逼害她的大婆哩——戏曲此类糊涂妇女向来被歌颂为善良,真是呜呼哀哉。下半首风格一转,细眉细眼的祝愿,拉阔到生死哲理,有点教人想起《红楼梦》的《好了歌》,“为人可比一张弓,朝朝日日称英雄,有朝一日功圆满,扳起弓来两头空。天也空来地也空,人生渺渺在梦中,天地万古常春间,人生劳碌一场空。日也空来月也空,来来往往又无踪,日月万古常运转,人亡千年影无踪。金也空来玉也空,死后何惜在手中,万两黄金拿不去,为它一世受牢笼。夫也空来妻也空,大难到来各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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