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云 :蒙特利尔的狄更斯之谜

蒙特利尔的餐厅L'Usine de Spaghetti,据说狄更斯在这里撰写了《双城记》的一部分。(互联网)
蒙特利尔的餐厅L'Usine de Spaghetti,据说狄更斯在这里撰写了《双城记》的一部分。(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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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人们对“伦敦”的想象很大程度上来自狄更斯,介绍蒙特利尔的文字里也常会出现“狄更斯看过的蒙特利尔风貌”。

魁北克省的首府蒙特利尔,历来是加拿大东部重镇。1842年5月10日狄更斯夫妇离开金斯顿后来到这里,直至5月30日离开,访加共五星期,有超过两星期逗留于此,可看出他们对这座城市的喜爱。

坐蒸汽船由劳伦斯河前往蒙特利尔,途中经过的千岛群岛“梦境中也难遇”,蒙特利尔城则“一片生机勃勃景象”,“城里有很多很棒的商铺,城里和市郊都有许多豪华私人住宅。码头上铺着花岗岩,美观精致,坚固难摧。”心情舒畅,眼睛里看到的都不错,教堂好,政府官邸好,郊外的木板道也好。在蒙特利尔居住期间,狄更斯夫妇又坐船航行一夜去魁北克远足,“被那里的情趣和美丽迷住了。 ”

“这个号称‘美洲的直布罗陀’的城市,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的海拔高得令人头晕目眩,城市主体几乎悬挂在空中,街道崎岖不平,出入城的街道狭窄,每一个拐角都有独特而绚丽的风景。”

狄更斯十分享受在蒙特利尔的时光,但此行的细节却留下一些谜团。比如有家餐厅L'Usine de Spaghetti,位于老港口一栋历史悠久的建筑内,乡村氛围的古雅,情调十足,最吸引人的是,据说狄更斯在这里撰写了《双城记》的一部分。这部以法国大革命为背景的小说太有名了,常被人引用的金句:“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便出自此书。可有人质疑,《双城记》首次出版于1859年,那可是狄更斯到过蒙特利尔17年之后。

狄更斯登过台的女王剧院旧址上,1847年竣工,由英国著名建筑师威廉设计的圆顶建筑Bonsecours Market仍银光闪耀。(互联网)

对于狄更斯在蒙特利尔,我心里也有个谜团。

除了写小说,狄更斯还擅长演讲,有表演天赋。他的“演读”就很著名。他把自己作品的公开朗读会设计为两小时的独脚戏演出,准备演读前在原作上画框,略去枝蔓择出精要,有时还添上一些笑话。有资料说,狄更斯的“朗读/演剧会”开始于1853年12月,在其离世前的十多年间风靡大西洋两岸;他的“舞台提示”,后来成了狄更斯研究及衍生的戏剧/影视创作的鲜活参照。

茨威格在他的《三大师传》里描述,当狄更斯决定公开演读,第一次面对面走向读者,全英伦为之狂喜。“人们拥进大厅,把大厅塞得满满的,狂热的爱好者还紧紧抱住大厅里的柱子,或者为了能听到所爱戴的作家的讲话,爬到讲坛的下边。在美国,人们冒着冬季的严寒自带被褥睡在售票处前边。邻近饭店里的招待员给这些人送来饭菜。但是拥挤程度总是有增无减,大厅都显得太小,最后在布鲁克林为这位作家布置了一个教堂作为朗诵场地。狄更斯便在布道坛上朗读奥列佛·退斯特的奇遇和小耐儿的故事。”

狄更斯1867-1868年的第二次美国之行正是一趟“演读”之旅,但1842年首次北美行到访加拿大时,他就在蒙特利尔登台演出了,尽管那本北美札记里找不到只言片语。

凡走过必有痕迹。狄更斯不提,研究者们却挖出:1842年5月11日狄更斯抵达蒙特利尔之后,曾去英军驻地指导爱好者们的戏剧表演;1842年5月25日和28日,蒙特利尔女王剧院演出节目单上,“狄更斯和凯瑟琳”,“仅限两日”,这些字眼“铁证如山”。妻子凯瑟琳的参与并不奇怪,她本来就常在家庭小戏剧中扮演角色,戏剧是这对夫妇的共同爱好。

狄更斯在蒙特利尔表演了什么?有没有“演读”自己的小说?或是已有它的雏形显现?他又为何刻意在书里隐去这段重要行迹?

如果说人们对“伦敦”的想象很大程度上来自狄更斯,介绍蒙特利尔的文字里也常会出现“狄更斯看过的蒙特利尔风貌”。这座北美城市至今留有他的履痕:城中有一条“狄更斯巷”,对面狄更斯和妻子住过多日的拉斯科酒店,1999年才因一个大型公寓项目而消失,不过仍可看到一块纪念狄更斯的铭牌;和L'Usine de Spaghetti餐厅同一条街,狄更斯登过台的女王剧院旧址上,1847年竣工,由英国著名建筑师威廉设计的圆顶建筑Bonsecours Market仍银光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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