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去吾庐俱乐部听了一场“‘你不知道的’徐悲鸿”讲座,主讲人是徐悲鸿美术馆馆长、徐悲鸿孙媳妇杨净女士,对谈嘉宾是本地收藏家庄绍平先生。杨净说,不要把徐悲鸿局限在书画家和艺术家的定位,他也是了不起的教育家和社会活动家,有强烈的家国情怀。基于中国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时代背景,徐悲鸿把油画的写实主义传统带到中国,而非推广当时在欧洲流行的印象派、后印象派、立体派等新画风。徐悲鸿与回国的林风眠、吴大羽不同,与一直留在法国的常玉更不同。徐悲鸿不仅有艺术使命,还有政治使命,他存在的意义超越了艺术界。
此外,杨净谈及一件事值得讨论,她说徐悲鸿从不用隔夜墨,但有一次在槟城朋友家,朋友砚台里是隔夜墨,朋友请徐画画,徐碍于情面不好拒绝,就用隔夜残墨画了一幅《牧牛图》,画面上一个牧童牵着一头水牛。因为是宿墨,有滞涩感,牛毛表现得很好,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徐悲鸿没想到隔夜墨有如此神奇效果,他舍不得送出这张画,就打个“方便妄语”,说画得不好,卷起自己留下,另送了一幅画给朋友。以上是杨净女士的陈述。
我很好奇,隔夜墨就是宿墨,北宋郭熙就用之。宿墨是中国传统水墨画“用墨七法”之一,近代黄宾虹更是喜用宿墨。我们常说“墨香”,但宿墨的味道就难说了,宿墨不一定是隔夜,有的存放几个月甚至很多年,有一股异味,你也可以说是“墨臭”,但好的墨条用好的砚台磨了,存在砚池里,大概就不是臭味,就如榴梿,有人觉得臭有人觉得香。“时间”给了宿墨特别的韵味,墨的性质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宿墨产生的那种机理效果、那种烟雨氤氲之气,非其他墨法可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