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琬仪:这么普通这么美味

《舞伎家的料理人》一道道暖心美食都是平民料理和家常菜。(取自官方IG@the_makanai)
《舞伎家的料理人》一道道暖心美食都是平民料理和家常菜。(取自官方IG@the_makan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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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风景在身边,诗与鸡汤并不在远方。

《舞伎家的料理人》(以下简称《舞》)一道道暖心美食都是平民料理和家常菜,最讲究的也不过是当季的茄子。菜贩阿姨说,秋天的茄子,普通的就很好吃。季代放下爱不释手的“美人”茄子,满心欢喜地带了普通的茄子回家做炖茄子。

吃过季代烹调的炖茄子,千代妈妈说有令人怀念的味道,如风往事吹拂心头;堇的父亲,仅尝一口,竟然哭了。秋天的茄子让特别从青森赶来,要阻止女儿学艺的父亲想起了什么?是十多年来,细心培养孩子的点点滴滴?还是捧在掌心的明珠,终究不得不放手,让孩子在自己选择的人生舞台绽放光芒?

演员们在幕后制作短片谈论这部剧时,提到剧集要传达的是生活本来就很美好。例如,如诗如画的四季更迭,例如随着家庭成员的生命季节运转的厨房与饭桌——开场与结尾的糯米丸子红豆汤蕴含了对新生活新开始的祝福;慰劳辛勤劳动的夏天素面,临时发挥却能一碗打进不同童年回忆的亲子丼,舒展郁闷心情的面包布丁,庆祝欢笑与陪伴的圣诞节水果三文治,唤回因感冒而失去味蕾的京都高汤油豆腐狐狸乌冬面……这些风景在身边,诗与鸡汤并不在远方。

特别喜欢第五集《抉择》,舞艺导师樱井君江和堇看着百子排练《黑发》。樱井说,这支舞描绘无法与爱人在一起的孤独感受,若只是表达情人的元素格局太小,要表现看不见的东西,但不能表现得太过。

表演艺术的微妙正在于如何表现一般言语无法传达的东西,牵引人们的感官触觉,一起走进未知的小宇宙。厨艺同理。

熟悉是枝裕和电影的观众会在《舞》找到亲切熟悉的美学体验,剧集幕后制作卡士包括导演一直合作的美术指导种田阳平、音乐创作人管野洋子、食物造型师饭岛奈美。是枝裕和第一部电视剧“Going My Home”,借剧中饰演料理家的山口智子拍摄出关于家常料理的想法,幕后为剧集制作料理的正是饭岛奈美。

饭岛奈美这回为《舞》制作料理,选择更加平凡的食物,开场和压卷的糯米丸子红豆汤堪称颜值平平。食材表现太过就会失去生活的真实感,忠实呈现原貌,让镜头外的观众把自己的回忆和故事中的情景联结,可以吸引人看N遍的影视作品耐人寻味莫过于这个从感官麻木迟钝到心领神会的心灵旅程。

大众通俗作品,但求热闹宣泄或娱乐放松,不求甚解,是枝裕和却一再挑战观众愿意为影视作品烧脑的耐心。被导演创作理念吸引的观众会很喜欢与创作人的隔空接球。看不下去的就这样吧。时间流逝,青春会老,经典作品不朽,一代人看不懂,下一代人可能一触即通。

《舞》中有一道猪肉蔬菜味噌汤——就在百子和吉乃起争执,气氛僵持之际,季代端出了热呼呼的猪肉蔬菜味噌汤。大家谈论着,谁是蒟蒻、芋头、红萝卜、白萝卜、猪肉、洋葱……蒟蒻口感特别又健康,洋葱越煮越甜,汤底醇厚靠它。

缺其一便失其味的大小食材,寓意世间看得到与看不见的缘分。一碗汤美味极致,从来不是靠一个人力挽狂澜,或单一食材艳压群芳,讲究搭配,考验火候,还要想到外在条件如天气,天冷喝浓汤,天热喝清汤。

2023年,元旦和农历新年挨得近。节日约饭,在饭桌上与旧友新知闲话家常,讲一下八卦,想一些回不去的人与景。

但愿新一年,继续细味生活中千滋百味,为自己烹调好一碗抗压抗氧的暖汤,也有余裕为他人的心灵鸡汤调味加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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