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娜:泰戈尔到新马

汤申路上段教师园住宅区有条道路以泰戈尔命名。(张曦娜摄)
汤申路上段教师园住宅区有条道路以泰戈尔命名。(张曦娜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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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尔的新马行,是那一年新马社会的一大盛事,诗人也兴致勃勃地,一路在新加坡、马来亚的大城小镇发表演说。

泰戈尔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亚洲人。(互联网)

年轻时爱读泰戈尔的诗,尤其喜欢他的《飞鸟集》,一首首没有标题的,清丽的小诗,看他写落叶、小草、海鸥、游鱼、流萤、微风、细雨……看似淡淡的情怀,却教人久久回味,就像这一首:“我们如海鸥之与波涛相遇,遇见了,走近了。海鸥飞去,波涛滚滚地流开,我们也分别了。”我也喜欢这一段出自《流萤集》的诗句:“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许多年前第一次到汤申路上段教师园住宅区找好友,发现那儿有条太戈尔道(Tagore Avenue),后来又知道,那里的几条道路都以诗人的名字命名,李白、杜甫、苏东坡都成了那一带的路名。泰戈尔就在几个唐宋诗人间。

1913年以诗集《吉檀迦利》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印度诗哲泰戈尔(1861-1941),并非一般诗人,他著名的演说辞《文明的危机》,对英国殖民统治者做出强烈控诉,被后世称为他的“最后遗言”。他曾被英国政府封为爵士,但1919年,当英属印度北部城市阿姆利则发生了“阿姆利则惨案”,英国军队开枪打死了1000多名反英印度平民,泰戈尔挺身而出,不但以一封义正辞严的信向印度总督抗议,还愤然辞去英国政府授予的爵士头衔。

一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泰戈尔与新马的缘分也不浅。诗哲曾于1920年代来过新马,而且停留的时间颇长,从1927年7月20日到8月16日,去的地方也多,从新加坡到马六甲、吉隆坡,芙蓉、 巴生、瓜拉江沙,再北上安顺、太平、槟城等地,沿途受到华裔、印度裔热烈欢迎与款待。泰戈尔的新马行,是那一年新马社会的一大盛事,诗人也兴致勃勃地,一路在新加坡、马来亚的大城小镇发表演说。

前阵子查阅到1927年7月18日《南洋商报》第三版有则新闻:“诗圣泰戈尔抵叻有期”,新闻详细说明泰戈尔将于7月20日抵达新加坡后的一连串行程,包括他在在维多利亚剧院的两场演讲,一场为公开演讲,由海峡殖民地总督克利福爵士亲自主持,另一场则是向学生演说。

泰戈尔在新加坡期间,《南洋商报》对他的抵达与离去,各族群、团体欢迎他的盛况都有报道,他于1927年7月20日清晨坐轮船安杯司号抵达新加坡,轮船停泊在第十二号货仓处。抵达新加坡时,新加坡工部局局长、总督府和欢迎筹备会委员等政府官员、社会名人都到码头迎接,印度人协会会长向泰戈尔献上花环,“印度人妇女到者奏乐唱歌欢迎”。然后,泰戈尔一行“乘车前赴督署,将受总督及夫人款待”。

7月21日,海峡华人协会在中华俱乐部设宴欢迎, 到会人士包括了时任厦门大学校长的林文庆。在新加坡期间,华侨学界为泰戈尔举办了两场欢迎大会,第一场于21日在道南学校举行。另一场则在24日在大坡中华电影戏院召开,并请泰戈尔演讲,《南洋商报》形容那两天的欢迎会,其“盛况为从来所未有”。

泰戈尔获得诺贝尔奖之后,1921年,用奖金在加尔各答附近创建了印度国际大学,大学附属的中国学院也是中印文化交流的重镇。在新加坡期间,泰戈尔在不同欢迎会发表的多场演说,其演讲主题环绕着各国的文化交流,尤其强调亚洲人须互相了解,鼓励中国和印度两大文化永久合作,将东亚文化发扬光大。尤其在华侨学界举办的两场欢迎会上,他一再强调中印文化友好合作,提起自己1924年访问中国时,受到中国人的热烈欢迎,期许自己“以中印合作之精神而综合中印两国之文化”。

泰戈尔在新加坡逗留了一周,在7月26日下午5点乘政府快艇前往马六甲,《南洋商报》27日第二版的标题是:“毋忘世界人类之团结太戈尔临别如是言”。

事隔34年之后,本地报人、作家连士升曾于1961年在《南洋商报》发表《泰戈尔游览马来亚》一文,文章提到泰戈尔访问新加坡期间,新加坡印度协会出版的《印度人》杂志,特地出了一册“泰戈尔博士专号”,详细地记载泰戈尔在新马的行踪。

1961年,印度驻马来亚新闻官特地把这份“泰戈尔博士专号”重印出来,连士升根据专号写下《泰戈尔游览马来亚》。印象较深的是,连士升说,泰戈尔在新马一再发表的演讲,言简意赅,“这对于亚洲各国的觉醒,甚至每个国家都要起来争取独立的运动有决定性的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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