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植物园东陵门植物学中心走廊旁那棵树很多次了,却直到几天前才发现那是一棵活了过百年、受保护的古树,红厚壳树,又名胡桐 (Penaga Laut,学名:Calophyllum inophyllum),当年植物学中心和古鲁尼路的设计是考虑了如何不影响这棵树而建的,树是活下来了,但却显得有点落寞,也许是周围的森林都不见了吧……
据植物园的老员工说,二战期间日本人在这棵树下执行死刑,而植物园在开发这一部分土地的过程中,重型机械不断发生故障,承包商和工人都拒绝继续施工,直到一名华人灵媒来获得据称是居住在树里灵魂的许可后,工程才能顺利进行。这类事件在迅速发展的城市里是少见的,大部分的树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消失得几乎没什么人记得新加坡在19世纪初时还有一大片葳蕤的森林,只是后来一大部分被开垦成种植甘蜜、胡椒、豆蔻、黄梨和橡胶的园地。二战后一些园地荒芜了变成次生林,更多的土地被陆续发展成住宅、工业和商业区。上个星期在辩论国家发展部开支预算时,部长说我国已经恢复和改善了超过30公顷的森林、沿海和海洋栖息地,提前达到2030年的目标,因此国家公园局把目标调整成80公顷……在百万树木种植运动下也种植了超过50万棵树。
我参与种植活动在乌敏岛、不同社区的公园和街边种了十几棵树,老同学L对我说,你种的树有一天还是会被砍掉的。听了很无奈,但是我也明白他说的是有可能的,当人不够地方住的时候,不说几棵树,森林也是可以被牺牲的,可是我还是傻傻地继续种,傻傻地想着只要不放弃,也许最后什么都没得到,但是至少曾经拥有过希望。前周末,多年没见的春兰姐一见到我就说,你看起来还是傻傻的,没想到……是没想到我还没有被老虎吃掉吗?新加坡曾经出现不少吃人的老虎,但是最后一只在1930年已经在蔡厝港被枪杀了,在今天钢骨水泥的森林中,继续吃人的是披上人皮的老虎。亚洲文明博物馆里有一尊黄铜鎏金的狮面空行母(Simhavaktra),是藏传佛教中睿智的空行者,背上披着刚被剥下、还带着两只脚丫子的人皮,真希望她能重现江湖,从那些伪装成人的兽类身上把人皮剥掉,为民除害。佛陀走入森林,在菩提树下悟道,如今森林少了,修行的人不知道有没有也跟着少了?上次去勿洛的巴礼莱(Palelai)佛寺时忘了问寺内森林派的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