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葆：拨云见日的手势

张仲文有一时期，半边秀发掠过一侧，是拨云见日的手势，人或坐或卧，却总觉得眼神顾盼生姿，恍如猫的眼儿媚。

母亲以前留下歌书，其中一本叫《美美歌选》，封面是张仲文——细肩带大花洋装，拨一边的鬈发，犹抱琵琶半遮面，白色大耳环，嘴角上扬，长眉入鬓，显得眼角带媚——却想不通为何叫美美。

多年后见一本电影本事，恍然明白，戏名是《双雄夺美》，张的角色叫美美，双雄是赵雷和郭嘉，那一袭花衣裳应该是戏里的人物服装。有的歌书叫《翠翠歌选》，也就明白是以电影名字为招徕，林黛处女作便是《翠翠》，梳辫子，穿唐装衫裤，一度很流行——张仲文还不算最红的年代，上世纪50年代初，我看过一本杂志封面，张仲文就穿着唐装衫裤，无袖打扮，手执檀香扇，仿佛可以饰演白相人嫂嫂，那些帮派人士旁侧的美艳妇人，权势底下的花开得异样的娇滴滴。

上次提及龙翔凤舞，戏名英文题为月历女郎，指的即是片里的张仲文——她的来势汹汹，一是姣好的乳波臀浪，一是接近西方艳星的气势魅惑，如梦露、珍罗素、珍曼菲丝……妹妹我爱你那一幕，李湄身为姐姐金柳男装扮相，极力奉承戏中妹妹银筝……张仲文心花怒放，于是舞晃裙摆，一副女王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