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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尖:黑帮不能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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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代,三个黑帮始祖老大联袂登场。首先出场的是,爱德华·罗宾逊,他身高1.638米,出演《小凯撒》(1931)。隔三个月,《国民公敌》中的詹姆斯·卡格尼出场,他身高1.65米,和罗宾逊一样,能完整地站在一个很近距离的全景镜头里。1932年,《疤面人》中的男主保罗·穆尼,以1.74米的个子,成为同期最高黑帮头目,当然即便是穆尼的个子,也远低于当时美国银幕男主的平均身高。

为什么首代黑帮头头个子都不高?明面理由是,黑帮原型很多体型矮胖。《疤面人》的直接原型,或者说,全球黑帮片的底本,黑手党领袖阿尔·卡彭虽然个子其实也有1.7米多,但肠肥肚满圆滚滚,视觉减掉20厘米。而1920年代禁酒令的发生,既是黑帮头头的发生学,也构成了黑帮片的直接源头。黑帮老大,跟禁忌中的酒一样,是神话,也是黑话。编导怀着矛盾的心情刻画他们的黑色英雄,想让观众既同情他们,又不能完全同情他们。

《小凯撒》开头,导演就用快速的节奏、穿插的叙述风格以及不时的暴力动作高潮,描绘主角财富和权力急剧上升的过程。这种快速剪辑日后成为黑帮老大成长过程的经典表述。快速剪辑让观众看不清这些黑帮分子手上的鲜血,就像《猫和老鼠》中,猫鼠彼此折磨,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但高速高能加上欢快的配乐,直接把儿童不宜变成了儿童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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