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匆忙的早晨,我会冲一杯咖啡,站在厨房的窗前慢慢地啜饮,从五楼的高度观看窗外那排三层楼排屋屋顶上的天线杆,看看有没有“过客”飞来歇脚。
天空亮丽的早晨,八哥和鸽子一般都不会缺席,但是在为国家公园局做义务鸟类调查之前,我对窗外飞来飞去的八哥是爪哇八哥(Javan Myna)或是普通八哥(Common Myna)一向都懒得去辨别,也没有注意到普通八哥除了有棕色的羽毛外,眼睛周围还有像戴上了眼泪形的黄眼罩一样,有一圈黄。爪哇八哥顾名思义是来自印尼爪哇和峇厘岛,羽毛灰黑,根据记录是在1920年左右才漂洋过海来到新加坡的,这些外来“移民”适应力强,经过百年的繁衍之后,数量已超越本地品种的普通八哥,让普通八哥变得不再普通,八哥的“移民史”再次演绎了“适者生存”这自然界里的定律。最近读李光前自然历史博物馆出版的“Wallace in Singapore and Beyond”时就发现一些漂亮的鸟,如蓝耳拟啄木鸟(Blue-eared Barbet)、灰黄啄木鸟和火红山椒鸟等,在新加坡已销声匿迹,显示了生存不能单靠艳丽的外表与颜值,重要的是有韧性和适应能力。
天线杆上的“常客”除了八哥和鸽子外,还有四只红喙绿羽,关系暧昧的红领绿鹦鹉。他们没有万礼飞禽公园里那些色彩斑斓、花枝招展的鹦鹉招摇,却也颇有性格,其中一只雄鸟的泡妞套路就是看到雌鸟在天线横杆的一端时就先飞到横杆的另一端,先不惊动雌鸟,片刻后才若无其事的用右脚先向右横跨一步,左脚再跟上一步,看雌鸟没飞走,就继续右脚一步,左脚一步的向雌鸟逐步靠拢,始终是一脸愣头愣脑的憨态……但是我也曾经看过他横走天线杆,驱走侵入他地盘的“野鸽子”珠颈斑鸠,“情场浪子”瞬间成了“卫国战士”。走了新加坡多个不同地区的公园后发现,人越多、越靠近住宅区的公园,鸽子、八哥和乌鸦的数量就越多,他们不畏惧人类,有鸟为食亡的拼搏精神,脸皮够厚,不讲礼仪廉耻,不只把小贩中心和咖啡店的桌面弄得杯盘狼藉,也把公园垃圾桶边的垃圾拖得满地都是。鸽子已不再是衔着橄榄枝的和平之鸟,长期被人类喂食,早已堕落,加入了乌鸦和八哥四处掠夺食物的“黑社会”;不可思议的是“黑社会”老大,乌鸦在新加坡惹人厌,在斯里兰卡却是代表吉祥的“神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