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失去了父亲,母亲家教更为严厉,我的言行举止也成为她注目的焦点。她不允许我口出污言秽语及无礼顶撞长辈。我们当年住在牛车水的一栋三层楼店屋,店屋附近俗称“牛角街”的一块空地是一个简陋的游乐场,设有跷跷板、滑梯和秋千,这里也是龙蛇混杂的地方,街头党帮派据地横行。母亲不许我到那里玩,她担心我交上损友,染上恶习,长大后胡作非为,危害社会。邻近店铺的店主店员长辈们于是成为母亲的“耳目”,只要我走向牛角街,他们就向母亲通风报信,“逮”回家后,她就以鸡毛帚“伺候”。
在我念小一时,我总喜欢睡在母亲身边,母亲为哄我入睡,就用小指头在我眉间往鼻子轻轻向下按揉,直到我熟睡为止。上了高年级,我的小床离母亲的大床也不过是数步之距。当时几位兄姐都已经搬进父亲生前购置的屋子。我和比我年长三岁的哥哥则与母亲住在店屋二楼前方靠窗的房间。每逢入夜,蚊子就在耳边嗡嗡作响,母亲因此点燃蚊香熏走蚊子。
一个晚上,我在熟睡中,竟然把抱枕踢到床下,抱枕刚落在点燃的蚊香旁,由于抱枕属于易燃物品,很快就燃着了,火势迅速蔓延至楼层的木板地,将楼板烧开了一个大洞,火势继续扩大,而我和哥哥依然在睡梦中。母亲突然惊醒,她没有惊动我和哥哥,异常镇定地跑去厨房,装满一桶水,急忙冲回房间灭火,也不知往返多少遍,火势灭后,她才把我和哥哥叫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