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朋友小Y喜欢的“双男”巧克力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贩卖点寥寥无几，第六区Le Bon Marché食品商场可以买到，不过疫情后一度断货，两年前法日“恢复邦交”我准备东征，狗急跳墙上网搜寻，邮购是来不及了，网站显示市郊总公司附属的门市部有售，于是兴冲冲搭地铁采购。谁不知资料错误，接待处小男生说他们根本不设零售，见来者颇具滚地沙表演《大闹广昌隆》潜质，电召公关大哥解围——是个深谙怀柔政策的好好先生，竟然奉上半打免费样本平息风波。

11月带发居士千里探母，临别准备到Bon Marché买手信返港分赠亲友，我跟去考察，发现“双男”又上架了，一颗心马上定下来。这次起行赴日前伤风咳嗽初愈，宅在家中整个月的关系，街上一切格外新鲜清亮，买完巧克力过马路闲荡，有家店铺橱窗模特儿穿了套古老当时兴的裙子，抬头一望，字号竟然是久违的五脚绵羊（Le Mouton à cinq pattes）！

90年代初初抵巴黎，追赶潮流的朋友奉卖月下货的五脚绵羊为宝山，说只要有耐性和眼光，必能以合理价钱捡获名家上一季心血——众所周知，绵羊天生四只脚，店名来自法国俗语，表示顾客拾到宝时发出的不可置信的欢呼。人穷志短兼且虚荣，听了不禁心动，那时铺位坐落圣日尔曼道近奥迪安十字路，反正经常出入该区电影院，少不免信步进去碰运气。以女装为主，男装本来就不多，便宜根本轮不到业余购物狂，众里寻它一无所获。后来终于找到一件羽绒，也是逼于形势——越住越久，冬天来了，不能没有御寒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