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参加李光前自然历史博物馆在下午4点半的新特展预览，却不三不四地在3点10分抵达，懊恼自己干吗这么早到时，想起了在国大医学院的Eureka Taste餐厅卖槟城叻沙的Kent，没考虑头上的大太阳就决定走过去。途中经过大一那年住过的红砖宿舍，在石阶上抬头一看，住过的那间房里，风扇兀自卖力地转着……那时爱听《流水年华》，而40年瞬间也已似水流走。
Kent开始在丹戎巴葛大厦二楼的咖啡店卖槟城叻沙时我就常去，为了避开午餐人潮我经常在11点半前或1点半之后到那儿去吃叻沙或咖喱鸡，偶尔也会尝尝他的辣椒虾和猪脚醏，开始只是点头打个招呼，直到有一次搭同一辆巴士在车上聊开之后，彼此才熟悉了起来。两年后我的办公室搬到劳明达，他的摊位也迁到离丹戎巴葛大厦不远的老店屋，我去吃槟城叻沙的次数也就少了。然而不到三年，那间店屋就和许多老店屋一样被拆了建公寓。一直都很困惑，我国总人口没有大幅增加，甚至有少子、人口老龄化的问题，可是公寓和组屋却怎么拼了命地建，都还是没办法满足人们的需求？之后有一段日子，都不知道Kent的摊位搬到哪去了，嘴馋想吃槟城叻沙时，只好随便找一家来过过瘾。虽然新加坡卖槟城叻沙的店多了，但是吃了会想再回去的店很难遇得上，曾经沧海难为水。
有人说槟城叻沙不就是带酸的亚参汤加上濑粉吗？用亚参膏、亚参皮、甘望鱼（ikan kembung）、黄姜、南姜、香茅、红葱头、辣椒干、峇拉煎、叻沙叶熬汤。用热水汆烫叻沙濑粉，清水冲洗冷却后淋上亚参鱼汤，洒上切成细条状的生菜、黄瓜、黄梨、洋葱、切碎的指天椒、火炬姜花，再加上薄荷叶和虾膏不就行了吗？可是有些店没洒上红色的火炬姜花，有些干脆欺你不懂如果不问就把虾膏给省了，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多数卖槟城叻沙的人把鱼肉剥出后，随便揑碎就丢进汤里，再加入罐头沙丁鱼，一大块一大块的鱼肉在汤里载沉载浮，卖相粗糙，也没有诚意。我怀念的是那种吃得出，却看不到鱼肉的槟城叻沙，细腻顺滑的鱼肉已经融入浓稠的汤里，一汤匙入口，那些生菜黄瓜黄梨洋葱姜花霎那间都成了陪衬的庸脂俗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