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土生文化馆美轮美奂的袱纱《双鹤下蓬莱》前,那丝绸面料呈现的天空和水色的厚重之色——普鲁士蓝,把我的思绪拉到了葛饰北斋声名远播的《富岳三十六景》,其中《神奈川冲浪里》更是名闻遐迩。“普鲁士蓝”的出现,不仅让葛饰北斋开拓了“名所绘”,更让浮世绘摆脱了低俗印象。葛饰北斋和“普鲁士蓝”的天作之合,那最秀美、壮观、沉静的一抹蓝,似有种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孤独。

“普鲁士蓝”的发明纯属意外,为两百多年前一位柏林颜料制作人准备制作红色时偶得。这种蓝在流行之初,作为房屋涂料大受欢迎。我们现常指代对未来的设计称为“蓝图”,即由复印技术引伸而来,此项发明正是普鲁士蓝打下的基础。直至19世纪,美国宾尼&史密斯蜡笔公司(Binney & Smith)将普鲁士蓝蜡笔更名为“午夜蓝”,便标志着普鲁士蓝时代的彻底终结。

蓝色家族中另一种有趣的蓝,便是靛蓝。大约在五千年前靛蓝的原料植物就已在印度河流域开始种植了。印度教里深蓝色是一种智慧和幸运的颜色,是奎师那(Krishna)的颜色。在种姓制度中,只有婆罗门才能使用蓝色。要在皮影戏中猜出谁是正派,只须看皮影的脸是蓝还是黑。印度有家航空公司就叫靛蓝航空(IndiGo)。17世纪中叶英国殖民者以高价出租土地让农民大量种植木蓝,东印度公司负责出口以赚取高额利润。